他被人踩著腦袋，聽著對方惡狠狠道：「識相點。」

「呸！」闞焱抓住他的腳，狼狽將他撲倒在身下：「去你媽的！」

對方沒想到闞焱還有力氣反抗，直直倒下，成了闞焱的肉墊。

闞焱戲謔道：「跟我斗，你……」聲音戛然而止。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闞焱怔住了，眼睛肉眼可見的紅起來。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腦海中深埋的記憶被刨開，浮現出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沒等他回味，那道身影就在大火中泯滅。

身下之人氣憤道：「滾開。」

他剛撲騰起來一點，就被闞焱壓了下去。

突然，他止住了掙扎的動作，因為他也看到了闞焱的臉。

意識到不對，他慌張的抬手就要遮住自己的臉。

闞焱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大手一擒，將他的雙手鎖在頭上。明明都要精疲力盡了，卻因為這個人，硬生生的逼著自己用上最後的力氣抓著他。

青年掙了掙沒掙脫開，緊抿著唇不敢說話。

闞焱緩緩低下頭，目光細細密密的落在他身上。

青年抗拒的偏過頭。

「江寒……」他叫的每一個字都在發顫，像是在喚一個被時間遺忘的人。

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他以為這個人在十年前就死了。

闞焱沙啞道：「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江寒嗤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去找你，你是我什麼人？嗯……」

闞焱不滿意堵住他的嘴，發了狠的研磨。

「放開我唔……闞焱！」

「原來你還記得我……」闞焱咬著他的唇，呢喃道。

江寒冷著臉，乾脆任他啃。

不知過了多久，闞焱終於放開了江寒。

「拍！」江寒一巴掌扇了過來。

闞焱用舌頭舔了舔，眼神黑如深淵，「別逼我。」

他曾經想過，要是當初他把江寒關起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了。

江寒不打算跟他僵持，抽出一隻手想要推開他，卻摸到闞焱身上黏糊糊的血。

滾燙的液體打在他頸脖上，灼燒著他的皮膚。

「你！」

闞焱腦袋砸在江寒頸脖間，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江寒臉上的漠然退去，慌張的將闞支起來，借著微弱的光查看闞焱的傷口。

「醒醒。」江寒沒了之前的冷漠，聲音發顫：「阿焱……」

他撕下自己的衣服將闞焱的傷口包好，接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黑不溜秋的坨坨，認命般的嘆了口氣。

「如果你死了……」江寒臉色蒼白，眼中只剩疲憊，「那就再重來一次吧。」

出口被碎石封住了，想要出去就只有將石頭刨開。

天色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到一點光。江寒背著闞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著。

江寒將闞焱放在一堆零碎廢墟上靠著，怔怔的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心口刺疼感愈發強烈，他難捱的靠闞焱身邊。

就在這時，闞焱醒了過來。

他應該是發燒了，腦子比在廢墟里還要昏，瞥見江寒血淋淋的左手，瞳孔一縮，一把抓過他的手。

那手上沾了泥土，若是換做平常闞焱稍微一想便會明白。

可他腦子渾渾噩噩的，只能呆呆的看著，眼眶通紅似要落下淚來。

江寒回過神，愣愣的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手指，沉默不語。

在廢墟洞裡的時候闞焱就感覺江寒怪怪的，他沒摸到由頭，但此刻那種深不見底的心慌越發強盛，他呼吸一泄：「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江寒白著臉笑道：「我瞞著你的事多了，你說是哪一件？」

明明闞焱傷的更重，可江寒更像那個病入膏肓的人。

江寒喃喃道：「帝國的人就要到了，你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裡。」

「你到底想說什麼？」闞焱打斷他，不安的情緒一點一點的將他吞沒。

「……」

闞焱若有所感，順著江寒視線看向自己身後，就看見叛軍統帥彥嵐舉著槍對著他。

「砰砰砰！」槍聲響起。

闞焱被壓在身下，他反應過來，眼底猩紅。

早年間彥嵐的身體被炸毀，為了活下去他把自己大半個身體裝成了機械，那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此時他臉上的皮膚被劃開，露出裡面的機械零件和線路，看起來十分可怖：「去死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