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樂逸鼻子一酸,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伍山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扶起了他:「宴老師,你放心,最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游川會慢慢好起來的。」
米溪很自責地低聲說道:「要是我能早點想起來就好了。」
今天她突然給沉游川打電話,就是在再度翻看文件時忽而想起那個「狀元」的頭像,她曾在撿起魏德嘉那個奇怪的舊手機時看到過。
然後又看到工作群內有人傳魏德嘉去森市找宴涼舟的八卦消息,她一下警惕起來,立刻給沉游川打了電話,結果還是沒來得及。
宴樂逸接過米溪遞給他的手機,看到了群里有魏德嘉與搖下車窗的宴涼舟說話,然後上車的照片。
看起來像是狗仔蹲守後偶然拍到的,但宴樂逸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們是在通過這種方法來定位涼舟。」不然卡車不會那麼巧正好撞在照片中的這一輛上。
「不止,魏德嘉的身上還發現了定位器的殘骸,那邊用了雙重保險,是一心想置人於死地。」忙著處理其他人傷情的平梁恰巧走過來,低聲說道。
「魏德嘉現在什麼情況?」宴樂逸厭惡地皺起眉頭。
說起來這人還真是命硬,原本他是最不可能生還的那一個,結果就恰巧給他在爆炸前的撞擊中甩飛出去,反而讓他僥倖活了下來。
只是傷得很重,目前還在搶救之中。
平梁回復道:「雙腿和左臂都保不住了,內臟大出血,身上多處燒傷,但醫生說應該還能救醒。」
聽起來是很慘,但在場沒有一個人對他產生同情之心。
「只要他的腦子能動,能活著交代,傷成什麼樣都無所謂。」宴涼舟扶著牆站起來,「幫我轉告大表姐,我等不下去了。柳、家,我要提前動手。」
他的語氣和表情,是眾人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冷峻與殘酷。
望著他布滿猩紅血絲的冰冷眼睛,宴樂逸在心中深深地嘆了口氣。
只希望沉游川儘早醒來吧。
第110章
宴涼舟說的宣言並非是空放狠話, 而是已經有了切實的打算。
從魏德嘉這條線上,其實他們之前已經又注意到一個「線頭」,只是還沒來得及行動, 且大表姐那邊擔心他們打草驚蛇。
可現在宴涼舟已經全無顧忌了。
甚至等不到魏德嘉清醒,他當夜直接讓保鏢提溜了小毛來。
此前魏德嘉身上一直查不出任何東西, 但在排查和他有關之人時, 和他同出於滄浪省的小毛進入了宴涼舟的視線。
他模糊地記得小毛在擔任他的助理期間, 與魏德嘉關係似乎不錯。魏德嘉也坦蕩地承認因為是小時候一起讀過書的同鄉, 所以對他多一分關照。
他們態度坦然,小毛的工作能力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宴涼舟那時又懶於交際,因此未曾多想。
現在經調查,小毛在離職之後的行動軌跡很正常,他像以往從宴涼舟團隊裡離職的任何一位助理那樣,憑著這份鍍過金的履歷很快找到了新的工作,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但宴涼舟敏銳地注意到他中間因為生病請過一周的假, 而這個時間與當初他們開展修路項目, 在伍山老家的山中發現男屍的時間基本重合。
宴涼舟又派人去調查了小毛家裡人的情況。前天倒是收到消息, 小毛的父親在「男屍」時間點之前的兩個月到遠洋船上做船員, 據說中途生病下船,至今在國外養病未歸。
可父親在國外病重, 小毛身為獨生子卻沒有任何趕去探望照顧的舉動。明明調查資料里顯示他們父子倆的感情很好。
宴涼舟覺得這裡面有蹊蹺之處,對於那個男屍也有了一種猜想。只是昨天他忙著準備掃墓之事,對於小毛父親在國外的動向還要再調查,因此暫時擱置了。
現在宴涼舟只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調查得更快一些,把事情解決得更早一些。
在保鏢壓著小毛到魏德嘉的病房外,給他看清魏德嘉的慘狀後,宴涼舟出其不意地突然問道:「你覺得他如今的模樣,還能替你做什麼嗎?」
小毛頓了一下,裝得還挺鎮定:「宴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但宴涼舟已經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慌張。
「如果我沒記錯,你爸的骨灰現在還處於無人認領的狀態,再過一段時間,就過了公告期要被集體處理了吧。」雖然並不確定,但宴涼舟毫不露怯,只神色淡淡,語氣篤定。
說到骨灰,又被宴涼舟這樣確信的態度所迷惑,本就因毛父身亡而早對魏德嘉心生芥蒂的小毛心理防線終於崩塌。
緊接著魏德嘉在藥物的刺|激下很快醒來。
甦醒後他顯然對自己如此大範圍的燒傷毀容,截肢殘疾的狀況十分難以接受,幾度暈厥,又幾度被下猛藥救醒。
但魏德嘉確實比小毛要更有經驗,在病痛的折磨和如此突變的情況下他依然咬死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並企圖聯繫宴涼舟向他賣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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