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憐,本就讓二舅媽難免產生幾分親近之意,又聽到對方如此感慨之後,她立刻忍不住冷笑一聲:「都是三房那邊攛掇的。」
「柳總是該勸勸樂逸,讓他別跟著只會利用他的人胡鬧。這會兒他五哥人都走了,三房那邊冷心冷肺連滴淚都沒有。」
「對去世的兄弟都是如此冷硬的心腸,對他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柳家主頓了一下,似是打圓場:「二嫂言重了,我看涼舟這孩子只是不擅長表達情緒,不至於……」
家醜不該外揚,更不好在別家面前把家裡的矛盾表現得如此明顯。原本話一出口有點後悔,可聽到對方說宴涼舟的好話,二舅媽心裡的火一下又竄了起來。
「你是不知道他冷血到什麼程度,」她心裡是止不住的憤恨,「他兄弟死了,人家連裝都不肯裝一下,直接跑去跟大房勾勾搭搭,不就是想』趁我們病,要我們命『嗎。」
柳家主眸光一閃,看著不遠處要走過來打招呼的宴二舅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和二房夫妻倆又寒暄幾句之後告辭了。
當晚,魏德嘉接到電話。
「先生……」他有些惶恐地喊道,這是對方第一次親自給自己打電話。
「德嘉啊,下面人總是傳達不到位,導致你這邊沒什麼成效,所以這次我親自來和你講。」對面很溫和地說道。
但魏德嘉清楚這是在敲打自己辦事不力。
前段時間那邊島上的人要他打探情況,必要情況下挨個滅口,他確實是出於私心先把米溪報了上去。
米溪看到了他的舊手機,可能也看到了手機里世界背面的界面,魏德嘉對此一直很擔心。雖然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米溪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什麼。
但他不能冒險,而且她因為伍山和沈游川的那層關係,連帶著在涼舟那裡也得到看重。他們一起聚餐閒聊的畫面,深深刺痛了他。
他決定先除掉這個女人,也是給沉游川一個教訓。
本來計劃很完備,米溪身死之後她主管的項目一定會混亂一段時間,那個跑出來的女人身邊就會出現空檔,就好下手了。
沒想到涼舟居然對沈游川愛屋及烏到如此程度,在米溪那裡也放了保鏢,導致這個計劃在第一步就折戟,甚至驚動了先生。
魏德嘉輕輕攥緊了開始冒冷汗的手心,心虛又憤恨地咬牙。
「前面的事已經過去了,糾結無用。」對面的聲音很平和,「更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是,先生。」魏德嘉握緊了手機。
「德嘉,你是個能幹的孩子,我知道最近的事很多時候不是你的問題。」對方像一位慈愛的長者那樣輕笑著,「所以你只需要做最後一件事,我們的約定就算完成。」
魏德嘉一時有些目眩神迷:「可、可是……」他手裡還沒有太多涼舟的資產,還遠不到他們約定的那個金額。
「涼舟後天會陪他的小男友去森市掃墓。墓園是個好地方,人少荒僻,你帶好定位器,到時候把他們引到墓園後山的林地里,家裡人會隨著定位去接到你們。」
魏德嘉一下像是被破了一盆冷水:「先生,您這是要……」
那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輕描淡寫地點了一句:「我聽說涼舟最近和宴家大房聯繫密切,看樣子不像是要放棄,你沒有把這個消息傳回來啊。」
魏德嘉心中一緊:「對、對不起先生,我確實不知此事。」他現在已經很邊緣化了,甚至覺得涼舟也在懷疑他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把他排除在外。
「不要緊張,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忠心。」那邊依然是寬容又和藹的聲音,「所以這件事你能做好,對嗎?」
魏德嘉沉默片刻:「我一定盡力完成。」
對面笑了笑:「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德嘉。我只是想請他們來做個客,畢竟有些事情得當面談才更有誠意。」
「放心,這件事辦好你可以一起回來,大家談妥之後,也能各自安好不是嗎?」
魏德嘉心裡鬆了口氣:「我明白,多謝先生。」
*
深夜,沉游川迷迷糊糊地醒來。
他摸了摸身邊果然已經沒什麼溫度的被子,揉揉眼睛起身,最後在廚房找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起來的宴涼舟。
「涼舟,在做什麼呢?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他有些無奈地問道。
「噓——等一下。」宴涼舟正很認真地繃緊唇角,低頭手裡動作不停。
沉游川走過去一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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