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涼舟在繼續深挖證據。沉游川則出手添了一把火。
在得知沉小姨對著警方一臉無辜地哭泣,看似什麼都沒有參與後,他拿出了一系列證據,向法|院起|訴她違反合同約定,侵害他的個人名譽和私人財產,損害他的人身安全。
當初沉游川在來到華京前,他父母生前的那群好友到底不放心,一起出錢湊了66萬,通過贈與的形式交給沉小姨做沉游川的「撫養費」。
他們曾簽訂合同,約定這筆錢只能用在沈游川身上,包括但不限於改善他的衣食住行,支付他高中大學的學費生活費等。
這份合同上籤的可是沉小姨這個有著直接血緣關係監護人的名字。
在沈游川父母朋友們的設想里,沉小姨一家肯定做不到把錢一分不差地全花在沈游川身上,但一家人住在一起,蹭一些撫養費也無可奈何,只要沉游川的生活大體能得到較好的保障就行。
可實質上,這筆錢可以說是沒有花在沈游川身上一分一毫。
他在張家狹窄的陽台里住了不到一年,起初花費全部來自森市那套房子的租金,別說合同上約好的零花錢了,張家連學費都沒給他掏。
後來在沈小姨幾經挨打哭訴,他交出森市房子的租金管理權後,張家依然不給他一分錢。
張姨夫在想打他卻遭到沉游川反抗後,更是嚴令沉小姨不許給他飯吃。沉小姨倒是會頂著挨打的風險,時不時地悄悄給他做點吃的,但沉游川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
於是在再一次看到沉小姨因為做飯時多留出了他的份量,而被張姨夫拳打腳踢之後,沉游川搬離了張家,開始自己在外面租房,通過各種兼職賺取學費生活費。
那段時間他過得很拮据。
而願意偏袒他的沉小姨是個只能從張姨夫手裡拿到微薄生活費,卻還要精打細算管一家人日常花銷的家庭主婦。
她有心無力,只能偶爾從牙縫裡擠出十塊二十塊塞給他,或是趁著買菜的功夫偷偷到他的出租屋給他送一次飯。
他曾經真的以為她是無可奈何,是柔弱地無法主宰自己生活,但依然在盡力關心愛護他的親人。
但當他現在下定決心清算一切時,他手中的這些證據都在訴說著他當年的優柔寡斷是多麼的愚蠢。
撫養費的贈予合同,
他未成年就不得不「自力更生」的所有帳單發票,
張家故意損壞玉笛的道歉信(沉小姨那時道歉時說會替張表弟承擔責任,在沈游川的要求下留下了她簽字按手印的紙質文件)和賠償欠條(最後也並沒有償還),
森市租客給張姨夫轉帳的記錄,
他們一家多次在電影學院門口鬧事的影像,
沉小姨給沉游川下藥後的道歉信和當時的藥物鑑定報告……
種種證據不一而足,沉游川把這些交給宴涼舟派來的律師,他們提起|訴訟要求沉小姨賠償包括撫養費、經濟損失、精神損失等所有在內的費用共一百萬元。
面對宴涼舟和伍山的安慰,沉游川仿佛卸下一座大山。他笑了笑:「其實我心裡大概還是感到不忿吧,不然我不會一點一點,一年一年地留出這麼多證據。」
只是他總想著沉小姨的可憐之處,想到對方曾經給自己的那點關愛,念著她是媽媽生前苦苦尋找多年的妹妹,又因為忙著賺錢還債,實在沒有心力去和對方糾纏,才姑且擱置下來。
現在對方踩到他的底線,他已忍無可忍,又有宴涼舟提供幫助,確實是時候清算一切,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了。
就像宿景明那樣,乾乾脆脆的。
看到身邊朋友關懷擔憂,為他感到難受的樣子,沉游川心中那噬人的巨獸仿佛暫時被安撫下來。它靜靜地蟄伏,等待著這一場鬧劇的結局。
而他也在飾演宿景明的間隙,在得到成導誇讚的時候,恍惚中覺得自己的難過、悲憤和怨恨好似也在隨著小師弟的大仇得報漸漸抒發出去。
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徹底擺脫這一家人帶來的傷害,重回平靜快樂的生活了吧。
在得知張姨夫的死訊之前,他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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