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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本官知道了。」曹提點遣退倆節級, 半晌,扭頭看向身後長隨:「方才他們說的都聽見了?」

「回郎君,聽得清清楚楚。」

曹提點從六根金條里抽出兩根,交給長隨:「帶上這,去稟報帥臣。」

僅刻把鍾,長隨就將口信帶到凌府。

淮南東路總領兼安撫使,嘉勇侯凌傳道是位極俊美的男子,甚至有些男身女相。他的氣色似乎不太好,倚靠亭下欄杆聽完,懨懨無言。

反倒是旁邊個頭嬌小,五官漂亮的小娘子,等長隨走遠,緩緩感嘆:「竟也有旁人與御史台為敵。」敵人的敵人既是朋友,「不如……」

「沒有也。」凌傳道漠然打斷,「不要被本侯發現你私下聯繫。」

女子連忙保證:「不會不會,阿兄且請放心。」

凌傳道這時才瞥眼女子,眸色薄涼:「三令五申,不要結仇,諸事低調。」

最近這四、五日,凌傳道下令銷毀了所有印版,又開私庫,用真金白銀換回假。錢,堵住活人的口,平掉帳目。

趕是趕了些,好在縝密,滴水不漏。

御史中丞來揚,他採取不見面,不招惹,不敵對,不親近四步原則。

林中丞查不出所以然,自會灰溜溜離開揚州,到時候他再恢復如常。

女子撇嘴:「要是楊廉懂得低調,我們何至於惹這大麻煩?」

朝廷俸祿,只能說吃得飽,餓不死,當官的誰真指望俸祿過活?

那還做什麼官?

他們凌家是開國高祖封的功勳,高宗時期就開始暗中經營私鑄,因為謹慎量小,幾十年來都好好的,不曾打眼。

成大事者,皆從戰戰兢兢之心來,阿兄身為家主,卻為了一個女人,將私鑄技法傳授楊廉。

楊廉是誰?

那可是個殺雞取卵的猖狂草包,亡命禍害!

她幾番勸阻,阿兄就是不聽,放任楊廉胡作非為,果成禍端。

女子正忿忿不平,忽聽凌傳道懨懨發問:「所以這就是你殺害楊廉的理由?」

「阿兄怎可以講這種話?」女子否認,「我近兩年就沒去過潤州!」

不曾參與!

凌傳道笑著點了點頭,忽抽腰間軟鞭,如蛇纏繞女子脖頸,他另一隻空著的手垂下、顫抖,至此才有些活人勁頭:「你殺了楊廉,叫我如何向巧娘交待?」

「都說了不是我殺的,」女子三言兩語就已落淚,「阿兄你不信我嗎?再說,」她哽咽了下,「現在楊廉已死,你若再殺我,她就真沒在乎的人了。」

凌傳道聞言,不僅手抖,兩頰也開始抖動,整個人似極憤怒,卻又無比恐懼,他很快收回了軟鞭。

*

林元輿柳湛等人來揚州第二日,主要去茶鹽司查閱卷宗。

全司官吏全力配合,御史台的大人們要什麼就給什麼,沒有遮掩不讓查的,連一聞就咳嗽的那種陳年泛黃卷宗都搬出來,且怕被詬病耽擱,司中官吏進出呈遞皆一路小跑。

全司上下,挑不出錯處。

至於卷宗,柳湛等人翻來查去皆是平帳,揚州干利稍微高些,楚州、真州、泰州、泗州乃至潤州,每年干利均不相上下。

再細過庫房裡的交子白銀,無一假。錢。

淮南茶鹽提舉高三畏便道:「林公您在揚州收到的贗幣,肯定是潤州流傳過來,咱司里其實都是奉公守法,廉能清正的,自知君子行廉以全其真,守清以保其身。原以為楊某亦如此,哪知他狗膽包天。」

他這麼一說,司下屬官紛紛應聲,先表清白,繼而痛罵楊廉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又說那楊廉知假造假儲假皆在潤州,揚州諸官一概不知。

林元輿心道,底下人犯錯,那還不是你高提舉用人失察,捋須正待施威,卻冷不丁記起一個人——前朝循吏李離。

李離身為理官,一向秉公執法,剛正不阿,卻因下屬錯報,過聽殺人,當下便要制裁謝罪。

其主晉文公阻攔,說『下吏有過,非子之罪』,李離卻堅稱下吏之過亦是己罪,天底下沒有推諉罪責給下屬的道理。

晉文公便追問:「照你這麼說,寡人豈不是也有罪了?」

想到這,林元輿後背驚出冷汗,用人失察這話還是先別講,日後請示了太子和官家,再做斷決。

柳湛坐在林元輿身邊,耳聽眾人言談,目光落在去年的卷宗上,官鹽萬餘斤是在潤州遭澇淹毀的,首府揚州本司關係撇得一乾二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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