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結果已出,什麼名次都是錦上添花,之後的戰場才是他們要慎重並嚴陣以待的。
只有春闈上的金榜題名,只有會試的頭榜以及殿試的頭榜,才是真正的成功。
至於大三元什麼的,他倒沒那麼好高騖遠,榜眼、探花甚至傳臚也行啊。
他這番話,也說得顧北亭連連點頭。
顧北亭去年春天才中秀才,居於頭榜之末。
在縣學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勉強上了二榜靠前的名次,三十名。
這個三十名是連著頭榜一起算的,也就是總榜兩百人的第三十名。
這對他已是不錯的成績,甚至可以說有些天賦了。
但到春闈時,整個大夏王朝三十州府,有三十個三十名會聚京城。
誰能保證,自己還能繼續在春闈上再戰三十名?
能不掉出一百名外,都是祖墳冒煙了。
就算是柳君逸高中解元,到時也是三十個解元去爭會試頭榜。
好在會試頭榜不再只取十人,而是一百人,這一百人將進入殿試。
他們這些個在府城鄉試上拔尖的人,希望到春闈上不要掉隊了。
說到這個,高中的喜悅很快就如吃了一大口薄荷糕,涼透了。
顧佳琪在大書桌後作畫。
打算帶一批字畫去京城,萬一有遇到要送禮的情況,溪雪先生的字畫或許用得上。
聽到倆人在那兒自我復盤科舉路,心性也跟著冷靜下來,明白自己要什麼、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她也沒多說,就含笑聽著。
最後還是提醒了一句。
「逸哥哥,想必此時柳家那邊很是熱鬧,正好後天又是成親之日,親戚們來得快的也該到了。」
「你不回去露個面兒?還有外頭讀書人之間的道賀應酬,就算不擺流水席,皓月樓這邊要不要打個八折?」
「還有大哥,你中了舉人,要往村里去信嗎?要回縣學嗎?」她說著又看向大哥。
柳君逸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
他其實就是故意在這裡躲清閒的。
現在就回去估計得累死,等傍晚了再回去,自家人慶賀一下就算了。
親戚們最遲明天就會到了,橫豎明天也熱鬧,何必今天就開始熱鬧?
顧北亭這邊卻是沉吟了一下,說道:
「來鄉試之後我就沒回去上過課了,是該回去拜謝師長的。」
和府學、墨風書院一樣,考生考完之後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
又是交過秋季束修的,很多人回去會繼續上課。
哪怕考上了,跟著師長再讀一段時間的書也沒什麼。
但若考上了準備春闈的,師長們還會專門開班講歷屆春闈試題、策論破題。
以及細講京城局勢、在外處理各種事情的經驗和禮儀。
學子們來自不同階層和環境,若無師長教,他們如今懂得那麼多為人處世的道理以及前人的經驗?
因而,有人會繼續在春闈班裡學習,也有人回家溫書備考,各憑本事了。
但顧北亭如今住在府城了,於情於禮都要回一趟縣學。
「這一趟回去,恐怕還要擺幾桌謝師酒,還要給師長們準備一些禮。」
顧北亭思索著要做的事情。
畢竟這一年來已經歷練出來了,這些人情世故自然老練了。
「今年的桂花酒、福琪軒的糕點再加上好些的硯台,那些字畫也可以。」
顧佳琪替大哥張羅主意,隨手指了指自己這兩天完成的字畫,雖然不多,總是有貨。
「那些琴曲譜三套你也可以帶些回去,有喜琴的先生、書院掌院,都可以送。」
「曲譜更好送,畢竟印起來容易,我的字畫還要時間去畫,數量太少了。」
顧佳琪想到最近忙著趕話本進度,並沒有多寫多畫,糾結地蹙了下纖眉。
「嗯,曲譜可以每位先生送三套,就說是自家印的。」
「溪雪字畫就不送了,若有先生主動問起再說,反正今年也沒拍賣了。」
「畢竟你的真實身份在書院已經暴露了,誰知道府學那些先生還有縣學又知不知情?」
顧北亭說到這裡笑了一下,無奈道:「咱們也不知道那些師長們私下的交情圈子啊。」
這也是顧佳琪完成皓月樓訂單之後,再沒有拿出字畫去拍賣的原因。
在溪雪身份揭開後,她的字畫應該是不能再隨便拿出來了。
若到拍賣上沒人競價,那就是自己垮了,還會連累前面拍賣作品。
當然,現在都只是他們自己猜測,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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