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以行楷論之……就像先生們上課時的端方模樣吧。」
顧佳琪狀似隨意地自訴了自己對書法的看法,且是對應江老院長這首詩而言。
在場都是讀書人,自然一聽就懂。
再以她的觀點去回味那首詩,不少人很快就欣喜的點頭。
沒想到小琴師對這首詩只記了幾遍,就已經理解到這程度了。
「若以這詩入畫,當如何?」
江老院長沒想到一個小丫頭,僅憑几眼就能說到這個程度。
不管是否賣弄,都是有幾分才學的。
他絲毫不怕小子們私下作弊。
因為這首詩,是他今天就在不久前,才從自己的詩稿中即興挑選出來的。
大孫子也沒機會提前透題,何況是剛剛過來的柳小子?
顧佳琪沒有拿沒有作畫顏料當理由婉拒,而是讓江鴻飛再次鋪上紙。
桌面上只有紙、筆、墨三者可用,又要了瓷盤,將筆洗添了清水。
她不提,其他師長們也不吭聲提醒沒有顏料。
畢竟溪雪先生在皓月樓拍賣的那些畫作,可都用的是丹青顏料。
柳君逸張了張嘴,見小媳婦一點也不慌亂,便冷靜下來。
別人不知,他卻是看見她即興揮就的水墨。
她的山水畫作,最開始就是以水墨為主調。
第179章 可要認個乾爹?
而後為了拍賣好賣,再輔以丹青,讓顏色更鮮艷一些。
果然,小姑娘閒適地調著墨汁。
開始在紙面盡情地操作不同的毛筆,將墨汁染成不同程度的濃淡。
什麼潑墨、積墨都是基礎手法,在她仿若信手拈來,慢慢地暈染出層次感。
遠山近水、遠樹近花,一點一點展示在紙面上。
雲山遮日曲徑遠,遊人半生自逍遙。
這種滄桑中見豁達,回首不虛此生的心境,也開始躍然紙上。
若非親眼所見小琴師作畫,怕是這些師長們也不敢相信。
這真的是溪雪先生之畫。
當然,並非懷疑這畫不是溪雪先生的作品。
而是無法相信這樣年紀的孩子,可以將字畫表現到這個程度。
不只技法上爐火純青,意境也詮釋得淋漓盡致。
完成一幅畫作,比寫兩幅字要慢得多了。
師長們賞完字又來圍觀作畫,越看越佩服。
這個佩服不是對少年人的畫技而言,而是佩服其心智定力。
這麼多師長圍在這兒,他們相信自己的任何一個學生,都會深感壓力。
可是小琴師卻似毫無所覺,便是偶爾抬眼看向四周,也沒有半分慌亂。
這份定力,就讓他們心底默默點讚。
不愧是小小年紀就敢在皓月樓撫琴的小琴師!
顧佳琪完成畫作,江老院長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拿走,而是繞過桌側緩步走了過來。
顧佳琪連忙讓開位置,走到柳君逸身側。
很快,他們倆就被其他師長們擠到一邊兒去了。
大桌四周都被師長們圍住了,所有人都在賞畫。
因是圍觀了全過程,因而賞畫時就更注重細節上的處理。
就像剛才看書法時,品評的也多是一筆一划的表現力。
好半天后,師長們這才笑著散開,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顧佳琪時,皆是滿意和讚賞。
「顧四,想必你琴棋書畫已樣樣精通,不知平日裡都讀什麼書,要入科舉嗎?」
終於,議論聲里,一位老先生笑眯眯地試探起來。
他對這小少年很是滿意。
只是也奇怪,為何大家知曉小琴師就是溪雪先生後,竟無一人提及收為弟子之事。
那就由他來打破這僵局吧。
然而,他這話一出,四周便有幾道詭異目光看過來。
就在他茫然不解時,江老院長笑呵呵地開口了。
「這是顧四姑娘。」
老先生:「???」
不只是他,還有好幾個先生也是一臉問號,看看老院長又看向顧佳琪這邊。
柳君逸和顧佳琪都知道今天除了考較才學,肯定也會暴露身份的。
不管是當面揭開還是私底下說,他們都有心理準備了。
因此,在許多雙目光探究、驚訝、錯愕地看過來時,柳君逸抱拳一揖。
顧佳琪也連忙跟著他,改行了女禮。
哪怕身穿少年袍,此時行女禮也就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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