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恆心裡稍稍平靜一些，「真的？」

「不空大師的預言無一不准。」

「我在神樹下許了願，就不准！」

「阿恆許的什麼願？」

柳之恆一想，她許的願望是不生兒子，可不空大師說懷的是女兒……

柳之恆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是她大意了。

看來這護國寺還真的有點東西。

柳之恆靠在貴妃榻上，看著房梁，嘆息一聲道：「罷了，生就生吧。」

段無咎跪在地上，輕輕地靠在柳之恆的小腹上，忍不住有些哽咽，「阿恆，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們要有孩子了。」

「你當然開心，受懷孕苦的又不是你。」

段無咎抬起頭來，看著柳之恆道：「我與阿恆一起受苦可好？阿恆若是受孕吐之苦，我便也不吃任何東西，阿恆若是覺得痛，我便想辦法和阿恆一起痛，這樣阿恆可會開心一些？」

聽到段無咎這樣說，柳之恆的心又軟了下來。

「傻子，我可不要你痛。你痛又不能讓我不痛，何必讓你受苦？」

「那阿恆想讓我做些什麼？」

柳之恆本來想說讓段無咎為自己做牛做馬的，但是一想，段無咎現在的姿態已經低的跟牛馬差不多了，柳之恆嘆一口氣，伸出手撫摸著段無咎的臉道：「就這樣便很好。」

……

接下來，柳之恆和段無咎一起在這京郊的護國寺，又過了一段與世隔絕的日子，因為柳之恆要養胎，所以平素大家都少來院子裡打擾，總是段無咎在這裡陪著她。

恍惚間，柳之恆感覺像是又回到了當初兩人一起在平洲悲嶗山下小木屋裡的日子，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大雪，也是這樣兩個人日夜相伴。

不曾想，竟然已經過去三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裡的這個女兒天生就是個怕熱的，明明是冬天，柳之恆卻想吃冰，還覺得屋子裡熱，沒辦法，大半夜的段無咎只能起來給物資減些炭火，又去給柳之恆做冰點。

做端進屋子裡，又把柳之恆抱起來，要把她抱到左邊去。

柳之恆在段無咎懷裡，無奈道「」「你再這樣，我真要成殘廢了。」

「抱不了幾日我便要走了，阿恆就當是為了我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鎮星低聲道：「殿下，來了。」

段無咎神色一沉，柳之恆也露出些許失落的神色來。

「要走了？」

段無咎點點頭。

「你放心，我在山莊裡，有爹爹還有鎮星、熒惑看顧著，不會有事的。」柳之恆安慰段無咎道：「附近就是皇陵，義父在那邊，手下還有守皇陵的六千士兵。這麼多人能護著我，你便放心做你要做的事情吧。」

段無咎將柳之恆放下，「進來。」

打開門，外面站著兩個人，一個穿著紫衣，一個穿著黑衣。

紫陽和黑焰對端午節和柳之恆拜了拜：「見過王爺，見過夫人。」

柳之恆看到兩人也是有些開心的，也向兩人見禮，「兩位將軍，許久不見了。」

「都準備好了麼？」段無咎問。

「只等殿下了。」

柳之恆給段無咎披上披風，「小心些。」

「娘子莫要擔心，過幾日，你好好養著，過些日子，我便來接你回家。」

段無咎帶著紫陽和黑焰離開了。

柳之恆站在山莊外，目送段無咎帶著紫陽、黑焰一起消失在風雪之中。要說不擔心是假的，雖說今日的局面，是一早就布局好的，但畢竟是皇位之爭，怎麼可能不兇險？

鎮星和熒惑出現在柳之恆身後。

「夫人，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柳之恆點點頭，「讓人守山下的出口，接下來這段日子，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