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忽然，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柳之恆看過去，來人她好像記得，這人是知州手下的官吏，上次來接段無咎的時候，她見過這人。

再一看，這官吏帶著的人，正是平洲縣城的那個書鋪老闆。

柳之恆腦子飛速運轉，很快就把接下來要做什麼搞明白了，這才趕緊從雪地里爬起來。

「柳姑娘，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在下？」

「記得啊。」柳之恆拜了拜道：「您上次是跟著孫知州一起來的，是麼？」

「柳姑娘好記性。」官吏看向謝聽瀾，問：「這人沒有為難你吧？」

「大人不用在意，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柳之恆看一眼謝聽瀾，「我有客人，就不送了。」

謝聽瀾憋著一肚子的火，但來人是知州的手下，他也不敢說什麼，對來人點點頭，又一次揮袖而去。

趕走了瘟神，柳之恆趕緊把孫知州和那書鋪的老闆請進去坐。

……

這段時間，孫知州一直在找那個雪山居士。

書鋪老闆只說，賣書的是個獵戶之女，戴著斗笠面紗，不知道長什麼樣，說雪山居士是她爹在山上救的。

於是知州的人就順著這條線索，帶著這書鋪老闆，把整個平洲周邊所有村莊裡的獵戶都翻了出來，一個個去找那個獵戶之女。

因為柳家是燕王都照看著的，所以他們一開始沒敢來，等到找了一圈，都不對，最後才來了柳家。

「這斗笠，麻煩柳姑娘帶一帶，讓我們的人認一認，也好交差。」

柳之恆聽對方說明來意，也知道沒必要假裝，一開始她就是做好準備會被找到的，所以沒有刻意說虛假的信息，以免被找到的時候顯得她在故意遮遮掩掩。

「不用戴了，這書是我賣的，哎，我講了半天的價，老闆小氣得很，二兩銀子都要跟我計較，掰扯了半天，最後就賣了一百九十八兩呢……我那書我覺著，怎麼也值個兩百多兩吧！對吧！」

官吏一時無言以對，村姑就是村姑，長得再好看也是個沒見識的。

「你確定是她麼？」官吏又看向書鋪老闆。

「是是是！就是她，聽聲音我就聽出來了！」

官吏鬆一口氣。

「柳姑娘，我們可算是找到你了！」

……

這十來日裡，段無咎的人已經按照堪輿圖將悲嶗山靠近燕地的部分都跑了一遍，讓所有人心驚不止的是，這堪輿圖的精準程度世所罕見，而且雪山居士還在一些特定地點打下鐵樁，稱這鐵樁為「坐標」，不同的坐標，有不同的編號，有了這些坐標，就算悲嶗山上的原始森林參天，一些稍有經驗或方向感的人，就再不會迷路。

只不過地圖裡提及的礦產還沒有來得及探查，只是先確認了位置，只等著開了春，冰雪融化就去挖，看是不是真的有礦產。

但雖然還沒有發掘，但段無咎基本已經確認這書不是假的，能把堪輿做得如此精準的人，世上只怕沒有第二個，這等國士，僅僅是靠堪輿的技能就能安身立命、名揚天下，沒必要在礦產資源的事情是作假，反而會自降身份。

現在他就等著知州把人找出來，他也趁機看看，這知州有沒有能力，能不能用。

在確定了柳之恆的身份之後，當天知州就派人把柳之恆送來了王府，等人來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

紫陽搞清楚前因後果後，來到段無咎的屋裡，跟王爺回稟。

「賣那書的女子就是柳之恆，這書的作者雪山居士，是他爹柳一鼓在山上救的一個奇人，為了感激他們一家的救命之恩，柳一鼓就把這書送給了柳家。柳一鼓離開之後，柳之恆姑娘沒錢用了，就把這書給賣了。

段無咎沒想到這書竟然是柳之恆賣掉的，心下更是好奇，還有些忍俊不禁，她就這麼缺錢麼？

「她賣了多少銀子？」

「一百九十八兩白銀。」

「一百九十八？」

「是。」

「怎麼還有零有整的……」段無咎都氣笑了。

紫陽也不知道怎麼給柳之恆找補，尷尬地說：「柳姑娘向來與眾不同。」

「她要是知道自己又把寶貝當成破爛賣，只怕要難受了。」

「又？」紫陽敏銳地抓住了重點，他想來是最了解王爺心事的親衛，忍不住問：「主子是覺得上次柳姑娘找你要錢要少了麼？」

「紫陽，你最近話變多了。」

紫陽立刻低下頭，不敢繼續打趣段無咎了。。

「主子，我們已經把人請來平洲了，畢竟是您的救命恩人，知州也不敢自己詢問。」紫陽恭敬道：「現在柳姑娘正在等著呢，王爺可要親自詢問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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