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予搖頭,將書放到一邊,「無事,你去叫個小廝進來。」
「主君有事直接吩咐我便是。」
蕭時予沉默半響,才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地說:「我想解手。」
兩人對視,室內一片靜默。
「啊,我這就去喚人來。」溫韞羞著臉跑出去,背影急得像是要逃命。
蕭時予病了一日,溫韞都不曾見過楊晨,她給蕭時予沏茶的間隙,忍不住問:「你的貼身護衛楊晨呢?」
他沒精打采地低垂著頭,臉快栽進書卷里,「他出去辦事了,不在雍州城。」
至於出去辦何時,蕭時予沒說,溫韞也沒打算問。
溫韞將一杯熱茶遞過去,「主君可覺得身子好些了?」
此話一出,蕭時予原本睡意朦朧的雙眼頓時清明,他撐起身子望著眼前的人,滿滿的警覺。
雙手舉著的茶並未被人接過去。
不過是隨口的一句關心,不曾想他反應這般大,溫韞將茶杯放下,想了想,道:「你昨夜為什麼去吹風讓自己染上風寒?」
「你如何知曉出來的?」
溫韞淡淡道:「我昨夜看到了。」
蕭時予原本緊繃成弦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武功恢復如何了。」
溫韞心裡莫名一緊,因為此時的蕭時予眼裡充滿苦楚,「你如何傷的?」
「戰場之上被人暗傷。」他簡潔明了道。
兩人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雖說她長在邊疆,卻從未受過戰爭帶來的苦難,只是聽父親提過鄰國月氏人頻繁來犯。雍州百姓安居樂業,二十年來沒有受過顛沛流離之苦,想來都是他們這些人在前線用命廝殺換來的。
溫韞忽地靈光一閃,問他:「前些天那幾個黑衣人要殺你,難不成與這有關?」
蕭時予嘆了口氣,搖頭,「或許是我父親生前的政敵,大抵是我父親手裡有他們的把柄吧,想要斬草除根罷了。」
溫韞倏地一頓,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怎麼?」蕭時予問她:「後悔進蕭府這個龍潭虎穴了?」
溫韞沉默片刻,正欲開口,便聽蕭時予說:「我與母親不同,我不會逼你,等到哪一天你想開了隨時都可以離開。」
溫韞卻堅定地搖頭,她認真道:「妾身不會走的,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妾身既進了蕭家的門,便是主君的人,世上男子萬千,從此與妾身再無干係。妾身知道主君對這門親事頗有微詞,妾身定會做好分內之事,不叫主君厭煩。」
一生一世一雙人溫韞是不敢想了,既來之則安之,只要主君願意接納她,她便知足了。
蕭時予聽笑了,他有些意外溫韞的執著,「萬一我獐頭鼠目,卑鄙齷齪,還到處沾花惹草,你也會聽從父母之命?」
溫韞沒有猶豫,「會。」
蕭時予再一次驚住了,好久才問:「為了你的兄長?」
「是。」溫韞如實回答。
蕭時予想不明白,並不理解溫韞的行為,「那是你兄長的前程,又不是你的,值得嗎?」
「值得。」
蕭時予忍不住抬眸看她,只見她明眸似水,真誠而清澈,就像一隻開在山野爛漫處的梨花。
眼前的女子讓他開了眼,這世上竟然還有不為自己謀劃,全心全意為別人著想的姑娘。
他頓時很想細觀察著眼前的姑娘,皮相尚可,但又算不上出類拔萃,在上京城放眼望去這種女子一大把,但溫韞與她們不同。
他明白好人家的女兒都不肯做妾,他在上京城見過不少被家裡送去結交權貴的女子,最後落得心緒鬱結,幽怨半生的下場。
蕭時予沉思許久,他最後歸咎於溫韞長在鄉野,見識短,不懂為人妾室的苦楚。
但他並未勸說溫韞,他看出這姑娘性子執拗,有點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意思,多說無益,「隨你,我還是那句話,等到你想走了我不會攔你。」
溫韞覺得這人很奇怪,明明不情願卻也不趕她走。
但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都成功留在了侯府。
天色漸晚,溫韞去院中命人打來熱水,她本想服侍他洗漱,被蕭時予一口回絕,只好悻悻站在一旁,看著蕭時予慢吞吞起身胡亂地擦臉後,一頭倒在床塌上。
他忽地轉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那人,「母親說讓你留宿在我這裡,我也不能趕你走。」他往裡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一起睡吧。」
溫韞站在原地沒動,倒不是因為矯情,她一碰床就睡得昏天黑地,擔心自己真睡過去了,若是有事蕭時予喊都喊不醒她。
蕭時予濃眉一挑,笑道:「怕我欺負你?」隨後輕咳一聲,「我要真欺負你,你哪能逃得掉。」
這話說的太地痞流氓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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