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步伐輕盈,水袖起落,捻指吟唱,嗓音如黃鶯鳥般悅耳,贏得台下眾人喝彩。
這故事講的是少年夫妻共患難,男子卻在功成名就之後移情別戀,女子最後成了棄婦。
好一個負心漢,溫韞在心裡罵道。
她聽得津津有味,在下一刻聽到隔壁傳來吵鬧的聲音,起初沒在意,沒想到聲音越來越大,斷斷續續傳來女子哭泣的聲音,還有男子不耐煩的叫罵聲。
她望隔壁看了一眼,時辰尚早,二樓沒幾個人聽曲。
這聲響估計只有她聽到了。
溫韞起身,推門而出。
她將腳步放輕,悄無聲息地來到隔壁門前,停頓了片刻之後,裡面忽地響起茶杯摔地的聲響,男人的咒罵緊隨其後。
她被嚇了一跳。
溫韞正欲敲門,房門忽地從裡面打開了,一位身形有些豐腴的少婦哭著從裡面出來,她瞧見門外的溫韞後步子一頓。
她回頭朝裡面的男人大罵道:「好啊,你個狗東西!原來在外面還藏著一個女的。」
溫韞背脊頓時一僵。
第11章 讀心術
◎ 一條幽深的長廊,往裡走十餘步,便有一間雅室,裡頭忽地……◎
一條幽深的長廊,往裡走十餘步,便有一間雅室,裡頭忽地爆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身形豐腴的少婦隨手就抄起屋內的燭台,將蠟燭往旁邊一擱,追著男子使勁打,男子抱著頭在屋內到處逃竄,哭得吱哇亂叫,被揍得鼻青臉腫。
溫韞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往屋內走了幾步,正欲勸說幾句,只見屋內還有一人。
那女子身著紅色薄紗長裙,妖嬈嫵媚的半椅在榻上,大抵是醉香樓的花魁,她正事不關己的看著這一場鬧劇。
她顯然也瞧見了溫韞,嘴角微微一笑,風情萬種。
溫韞聯想到方才女子的哭聲,頓時明白了,她扭過頭,上前幾步抓住了少婦的手腕,道:「你誤會了,我與他並不相識。」
男子跌跌撞撞地穩住身子,他縮在角落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夫人啊,我就來這裡聽曲,什麼也沒幹,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一頓打啊。」
少婦氣得渾身發抖,她沒好氣呵斥道:「鬆手!」
溫韞被這人吼得一愣,慢慢地鬆開了手。
男子見狀,趕緊跪在地上,一臉認錯的模樣,「我的好夫人,這女的我見都沒見過。」他趕緊轉頭,怒瞪著溫韞,「你誰啊!是不是見大爺我有錢就往我身上貼。」
溫韞轉過頭,一雙眼睛驟然瞪大,心裡升起一股怒氣,「你說什麼?!」
男子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夫人……你要相信我,像她這種身上沒幾兩肉的小丫頭,我、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說得十分誠懇,爬著上前抱住了少婦的雙腿。
少婦一雙眼睛橫過來,上下掃了一眼溫韞,瘦得跟鬧饑荒似的,確實沒什麼好看的,餘光一瞥,猝然想起來榻上還坐著一個醉香樓的歌女,才緩和些的臉色又驟然變冷。
她沒功夫搭理溫韞,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榻上的女人,咬牙切齒道:「就是你這個狐媚子勾引我家主君的。」
歌女聞言笑了笑,換了姿勢坐著,托著下巴道:「這位客人自己踏進的醉香樓門檻,我可沒逼著他。」
語調軟綿綿的,引起眾人背脊一陣酥麻。
少婦氣極了,冷哼一聲,一腳踹開腳下的男人,上前就是對著女子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結結實實,十分響亮。
女子的頭都被打偏了,額前的青絲鬆散掉下來,嘴角也緩緩滲出一抹血痕,但她沒有半分惱怒的神色,只是輕輕地將鬆散的髮絲別在耳後。
溫韞上前一把推開了少婦,擋在女子面前,咬著嘴唇瞪了她半天,「明明是你家主君的錯,你怎麼能胡亂打人呢?!」
男子趕忙爬過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夫人,我……我是被人騙來的啊!我本來在家好好讀書的,我的幾位同窗非要拉著我一起,我早知道是這種煙花柳巷,絕不會踏進一步的啊。」
溫韞不曾想他竟這般厚顏無恥,「你既知道了這是煙花柳巷,為何不見你轉身就走?」她瞥了一眼案桌上的美酒與好菜,「喝著好酒,撩著美人,這位公子好生快活啊!」
男子不再說話了,只是抱著少婦哭得更大聲了。
少婦臉色微變,隨後嘴角一勾,笑得有些勉強。
她揚起手正欲扇向溫韞,動作卻忽地一頓,一股淡淡的青木香氣襲來,溫韞抬眸,只見一位容貌姣好的貴公子扼住住了少婦的手腕。
隨後,他甩開了少婦的手,力氣有些大,少婦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她有些氣急敗壞,「你又是誰?多管什麼閒事!」
這人聲音沉穩,不疾不徐道:「你丈夫方才的話,足以讓天下讀書人為他羞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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