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農曆十月初一了,易北堯驚訝發現自己迷迷糊糊過了好多天,他平時大多夜裡發病,這一夜因為白天發作過,非但沒有睡的好些,反而一直喘息困難,根本沒辦法入睡。
到了後半夜,一直守在身邊的護工看他雖沒有大發作,但情況太糟糕,於是抱扶他起身,餵了水、給用了藥,還叫了醫生來家裡。
身體癱瘓相當於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人往往不僅會被身體的巨大變化擊倒,還會產生各種心理方面的問題。易北堯也是一樣,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每天琢磨的不是該如何尋醫問藥、恢復身體機能,而是如何有效迅速的結束自己的生命,生無可戀,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活下去。
易北堯父親很年輕便去世,他母親重新組織了家庭,倒不是說對易北堯不管不顧,但總歸母子相處的模式跟傳統家庭不同,並不是十分親厚。但在他癱瘓後,母親還是盡心盡力的陪伴照顧的,後來看到兒子意志消沉,母親在求助心理醫生之前,大膽嘗試了另一種方式,將還無法坐起來的易北堯帶去寺廟,日日素菜素飯,每天聽聽晨鐘暮鼓,倒是一個讓人心安靜下來的好辦法,易北堯身體剛剛可以出院,還很虛弱,他也只能聽之任之隨母親處置。
在易北堯臥床不起,只能被護工一口一口餵水餵藥的時候,一位有緣人來到後院房間裡看望了他。這個人名叫鑒心,極有耐心地每天看望易北堯,給他講很多佛法經書,講很多有趣的故事,講很多易北堯從不知道的事,漸漸一心求死的男人也有了聊天的欲望,再後來兩個人成為了朋友。
鑒心告訴易北堯自己的確是受他母親所託,但願意跟他說這麼多話,是因為覺得易北堯這個人很有思想,是可以相交的朋友。
「我這樣,不能走路的,可以出家麼?」兩個人無話不談之後,易北堯表現出了對佛法的崇敬和嚮往。
鑒心看著他笑了笑,並不說話。
得不到回答,易北堯心中焦急,再次表白自己,「我有賺錢能力的,有很多很多錢。」
「你啊,跟我一樣,不適合做佛門弟子,心中有佛,有尊敬、敬畏就可以了,不必拘泥於形式。」語氣溫和可語言十分確定,態度和藹的鑒心目光犀利,十分有神。
也許是一心向佛,也是對這位學識淵博、待人寬厚的隱居者致敬,易北堯放棄輕生念頭後,開始每逢初一十五吃素,他自己坦然,是因為接受不了癱瘓的現實,想尋求精神上的支撐。
凡事無法自理,即使有了長期的康復鍛鍊,易北堯身體依舊很不好,所以他從沒有後悔過與芮晗分手,他認為自己是個廢人,不該拖累愛人。
如今八年後再見面,是易北堯十分不情願的,左推右拖實在沒別的辦法,他才猶猶豫豫出來見她,結果被潑了一身的咖啡,心中倒是釋然了,她憑什麼要給自己好臉色呢?因為渣男坐了輪椅麼?
很怕看到他會再次引起芮晗的厭惡,易北堯決定遠遠觀看,不再見面。秋意濃了,他留在大別墅里足不出戶做自己的幕後老闆,儘量居家辦公,不再去頂峰大廈。
第5章 頂峰的財務總監蔣南,年長……
頂峰的財務總監蔣南,年長易北堯幾歲,是位高學歷、經驗豐富的財務總,有他坐鎮頂峰,易北堯十分放心。
「被潑了一身咖啡?那女的有病吧。」聽說了易北堯和芮晗見面發生的事,因為在場的五個人沒一個肯把事情原委講出來,員工們憑藉蛛絲馬跡臆想,越傳越離譜,得出了瘋狂的結論。
女審查官清冷高傲、不可一世,因為大老闆推脫了很多天沒有見面,見面之後他們並沒好好談工作,而是把多日來的怨氣一股腦發泄,人人都會躲避,唯有大老闆因為坐輪椅行動不便,被結結實實潑了一身的咖啡,太可憐了。
事情傳到蔣南耳朵里,已經過了好幾天,變成了殘疾的老闆被沒素質公務員欺負後默默忍受,心裡非常不服氣。畢竟頂峰招待兩位審查官規格高,是因為老闆特別重視,在旁觀者看來是尊重的過分了。
事情發生後,頂峰集團沒人敢當眾非議審查,一切按部就班。但蔣南偏要做些小動作,「送去吧,我們帳目沒有問題,根本不怕他們。」
遠遠看到過芮晗,蔣南覺得她年輕、瘦弱,並沒什麼氣場,更像是化了妝、穿了制服來撐場子的女學生。
「總監,都……送過去?」財務總監的秘書當然知道全部帳務有多少,不禁跟上司再一次確認,看蔣南點了點頭,於是把頂峰自成立以來,所有帳目送到了芮晗手裡。
接過秘鑰,使用專用電腦進入頂峰的帳務系統,芮晗看到的是毫無保留的所有帳目,這怎麼說呢?是配合,也是默默的對抗。
基於她的身份,審查所有看到的資料會默認為商業機密,頂峰是被審查人,但也是被法律保護的納稅人和即將上市法人。毫無保留呈現出來的帳目,相當於頂峰財務部什麼工作也沒做,直接把芮晗拉到財務總監位置上,請君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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