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很合適。」天香臉上露出茫然表情,恍惚了半晌,心中胡思亂想。又撇開臉去,眼睛望著天邊起伏流雲。
天璇宗的日子在雲天之下山霧之中好像永遠安穩平靜,讓她覺得,真這樣永遠都到不了頭,似乎也不錯,可惜她和他終究無法同行。
「孫昭姐,我還有事,今日先行別過。」她垂眸,徐徐行了一禮,旁人看不出異樣。
她神情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又很快掩去,定了定神,逕自開門,轉身離去。
孫昭點了點頭,想來她有自己的事,這些天也多虧她悉心照顧,沒有多問,「好。」
恍惚出神間,天香走到了丹房。
她神色平穩了些,幾名守爐弟子見了她,便興致勃勃提起之前說一半的事,「天師妹,你說你之前消失了這麼久,是去哪了?」
天香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只是垂頭不語。
之前發生的事,便是她與游奕陵一同綁定去了魔界,又在獻寶宴上九死一生,最後解除了天魔咒,雙雙脫離險境,她都記得。
可她什麼都沒說,最終輕輕一笑,語氣卻有幾分淡然,「不過是隨便找幾個地方觀山玩水,不願回宗門,沒什麼好說的。」
那幾名同門見她神色平靜,便出言問道:「師妹,過幾日便要弟子考核了,要不要一起修煉丹術?」
因為弟子考核,她又必須待在宗門等考核結束,想必面不了又要與他見面,這考核反倒成了牽絆。不知怎的,她又有些悵然,心中淡淡酸澀。
但轉念一想,見又如何?他就要和孫昭姐結為道侶,自己總是要走的,何不坦蕩些。
天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垂眸道:「待考核結束,我就離開天璇宗。」
弟子吃了一驚,不解道:「為何又要離開?」
對方繼續問著,天香雖低頭沒回答,情緒卻已褪去,仿佛無波的湖面被石子驚破漣漪,只是一瞬,卻終至無痕。
「外門弟子的雜活多,又學不到什麼本事,師妹不想待也正常,這有什麼好問的?」一旁插嘴弟子道。
孫昭的傷還需得幾日恢復,到時候她作為天璇弟子,就必須參加考核。再者就算離開,她也該和游奕陵做個道別。他們相識一場,離別不該草率。
幾名弟子見天香一個人出神,似是懶於回復,自討沒趣,也沒再多說什麼,各自散去。
天香則沿著山門上那條綿延的石鑿台階,邊朝著外門弟子通鋪屋舍走去。想起她剛來天璇時,不慎與游奕陵互換了身體,還是在此處被罰挑水的。
她腳步雖然很緩,但這微一沉吟之間,未曾發覺,竟已走出去甚遠。
論立場,她是妖族,論修境,她至今未引氣,也不算個修士。這裡確實不是她該呆的地方,只是她一直不明白罷了。
她低垂著頭,不置可否地輕輕一笑。
不覺間天香已經走到了屋舍,面前木櫃一排排弟子可翻閱的煉丹入門書,她回過神來,入天璇宗一月有餘,學會的丹術卻寥寥無幾……
不知幾日後的考核,該如何應付是好。當務之急,應該先多看些書,說不定還能突破境界,自己要努力振作起來。
魔界碧嵐宮的煙啟閣建在半山腰上,面對一片花海湖泊,碧花常開不敗,簇簇引蝶,遠處湖水更是一片澄澈。陽光下跳躍如金,碧波蕩漾,令人看了心中爽朗。
此地已多年未有人踏足,雖如此,卻並未積蓄灰塵,而是常年有弟子打掃駐守。閣內幽靜,四壁如刀削平整,天花板也是一整塊白玉雕鑿,光滑如鏡。
唯有地面上嵌著一面幻鏡,四周無壑,渾然天成,仿佛天生就在此處。周圍有白霧騰起,低頭能清晰看見鏡中倒影。
余信將崑崙雪插入鏡中,幻鏡表面泛出一絲波瀾,如同水面上的漣漪,緩緩將劍吞沒。赤地、千里二人站在他身後。
此處是存放神劍的最佳地點。此境本是天地之間罕見的靈寶,名喚浮華幻鏡,即便修為高深之人也難撼動幻鏡分毫。
而且既然是他將神劍放入,取出也只有他能做到,旁人極難盜劍,可防赤地千里二人。
他眉頭緊鎖,又想起另一件事,上次未能將那個人族除掉。如今反而與天璇、彌恆兩派樹敵,好在都是沒什麼威脅的小門派。
不過,聽聞幾日後天璇這個小宗要舉辦外門弟子考核,屆時那花妖和人族男子都會參與其中,或許可以做一做文章……
等崑崙雪全部沒入其中,他才沉下臉來,微微皺眉吩咐身後,「將那名雷行的叛徒是怎麼進來的,徹查一下,該除去哪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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