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她如何作答?
她半晌未回答,赫連煊追問:「公主,這個問題很難嗎?」
他察言觀色的本事,遠遠在她之上,眼神鋒利,此時盯著她,讓她一陣心虛,卻不敢躲開。
她同他對視,露出笑來,道:「大概……人之常情,免不得有吃點醋吧,我也不是摒棄七情六慾的神仙。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當然想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
話音剛落,她裝作認真拆卸他的髮飾,避開目光對視,怕他看出眼中藏不住的愛意,語氣輕快道:「不過你不要擔心,我肯定不會跟你耍這些小女孩脾氣。你人很好,待我也很好,很仗義,還把我當家人……我、我對你滿心感激和尊敬,絕沒有旁的心思。我們姜國公主,就是這麼有格局啦。」
她近來看了不少雜學,碰巧前幾天跟佗佗烏琪開讀書會,探討過說謊技巧——此技能對他們這種天賦不足的愚人很有必要。
難怪她以前說謊經常被戳穿,讀完此書才知,說謊的最高境界不是胡編亂造,而是真假摻半。
比如今日這事,若全說假話,處處標榜自己高風亮節,不同於俗人,赫連煊個中高手,必能一眼看穿。
像她這麼混著說,既符合人性,又把他最在意的部分穩妥保證,方為上上策。
果然,面對此番肺腑之言,赫連煊連異議都未提出,良久,才無意義地「嗯」了一聲。
也不知是因為飽受痴纏表妹摧殘後,終於遇到她這麼個知情達理的朋友而感動,還是單純表示下附和。
赫連煊不願意讓人看出心思時,就擺個最常用的面癱臉,毫無破綻,旁人什麼都探不出來。
他政事繁忙,剛搬來新王庭,她也忙著到處打理。兩人像今晚這樣閒聊的機會並不多。
穆凝姝對自己今夜的急智頗為自得,見他沒有睡意,試圖循循善誘,滿足下好奇心,道:「都是我在說,那你呢?」
赫連煊:「我什麼?」
穆凝姝抿下唇,裝作不在意隨便問問:「你要是碰上喜歡的女子……會如何?」
赫連煊看向她,眸色幽深,緩緩道:「那必定是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徐徐圖之,謀而求之。誰敢擋我的路,就殺了誰,賠上這條命也在所不惜。哪怕我死了,也要跟她葬在一處,來世也不放過她。」
穆凝姝沒料到他會說出這麼番話來。他平時那樣溫和待她,她常常忘了他還是個極為狠厲的帝王。他要是喜歡誰……竟格外濃烈。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符合他的本性。
見她眸中怔然,赫連煊收斂神情,道:「這就嚇到了?我開玩笑的。」
穆凝姝捧場道:「原來如此,呵呵,是挺好笑。」到底哪裡好笑了。
他淡然笑下,抬手摸摸她的腦袋,道:「不會這樣對你。別怕。」
穆凝姝連連點頭,又搖搖頭,「我不怕。我知道你很好,我們像現在這樣,就都很好。」
她心情微微複雜。
按理說,心上人不喜歡自己,該煩惱。但平日里只談軍國大事的帝王,願意同她這般坦誠相待,聊些看上去跟他不沾邊的姻緣話題,她又忍不住高興。
再說,他身旁只有她。
知足常樂是她奉行一生的箴言。
煩惱撐不過一秒。
她開開心心拆完髮飾,放進床頭小盒子裡。
想起那幾個割舌的老嬤嬤,穆凝姝又道:「下午的事是我處理不當。你許久沒這般下重手懲治下人,是心煩嗎?你本就忙,還讓她們拿這等小事去打擾你,是我的過錯,以後我會注意。」
赫連煊道:「她們還不配讓孤心煩。這些事,要麼不當回事,懶得搭理。要麼就得下狠手,讓她們怕,知曉你不好惹。你罰跪整夜,激發其怨氣,卻不夠痛,還讓她們以為有資格繼續同你斗一斗。常見的奴大欺主罷了。公主生於宮廷,對此等御下之事,應當手到擒來才對。」
穆凝姝心道,對不住,從前她才是被御那個奴,沒人給她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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