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茹雖壞,歸根究底只是個嬌慣長大的富家千金,心機十分有限,加之脾氣衝動,穆凝姝三言兩語激幾下,她為彰顯自己跟表哥關係親密,什麼都往外說。
穆凝姝絲毫不打斷,專注於藥包,她越不理,瑪茹說得越起勁。
一口氣說完舊事,瑪茹口乾舌燥,喝口水後才反應過來大事不妙。為逞一時之快,竟白白便宜了姜國蠕蠕。而且,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若是赫連煊知曉,搞不好會罵她。
「要是你敢亂說就死定了。」瑪茹強裝鎮定,慌亂威脅穆凝姝一頓。
穆凝姝依然一副平淡模樣,裝好藥包,不多理睬,往回走去。
方才她裝作不在意,實則將瑪茹的話聽了個仔細,很多內情跟她之前設想的,迥然不同。瑪茹說得凌亂,三句正經話里夾兩句罵她的,她需要時間捋一捋。
心不在焉走著,止步時,竟到了赫連煊住處。
她本想回自己氈帳,但來他住處來慣了,一走神,無意中自發走上這條路。
阿香來王帳中拿她落下的糖罐子,見她過來,還一副魂不守舍模樣,打趣道:「單于才離開三天,閼氏就這麼思念他?」
穆凝姝沒說話,阿香以為她是害羞,又笑道:「單于俊美英勇,赫連部女子都喜歡他,他卻只寵您一個,您想時時刻刻黏著他,再正常不過。可惜這迴風寒,他不能像上次那樣親自照顧你。」
穆凝姝疑惑抬眼,「單于親自照顧過我?」
第23章 23破碎
見穆凝姝眼中疑問真心實意,阿香明白過來:凝姝閼氏燒得太厲害,把病中那些事兒全忘了。
阿香越發佩服穆凝姝——要有多麼穩紮穩打的基礎,才能在燒昏頭的情況下,還將單于吃得死死的啊!
她的主子,太能幹了。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阿香告訴穆凝姝自己知曉的部分:「單于親自在帳中照顧您,沒留下人們在裡頭,因此具體情形,奴婢並不清楚。但隱約聽到,您跟他鬧騰撒嬌,要他餵藥,他都一一遷就,還讓奴婢把奏摺搬到床邊供他批閱,因為——」
穆凝姝越聽越忐忑,抖聲道:「因為什麼?」
阿香捂嘴笑,摟住她的腰,重現當時場景,「因為當時閼氏您就像這樣,抱著單于的腰,躺在他懷裡睡覺呀。單于捨不得驚動你,直到札木爾跑來叫走了他,札木爾可真煩人……哎呀,您怎麼跌地上了!是不是風寒加重,開始打寒顫?這可不得了。」
「我沒事——沒事……」穆凝姝摸著床邊爬起來,戰戰巍巍坐穩當。
阿香讓其他侍女盯著點,自己跑去請御醫。若是閼氏身子出絲毫差錯,單于回來定會重罰。
侍女送來湯婆子,穆凝姝呆呆抱住。
阿香描述的片段,跟她夢裡的情形,全都能對上。
這麼說來,夢中她鬧著要他餵藥,威脅他不聽話就揍他,以及對他喉嚨連摸帶咬……全是真的。
不是夢。
今天先有瑪茹,再有阿香。
一時之間,收到的信息太多,衝擊過大,她腦子暈暈乎乎。
***
從瑪茹所說的零散碎片裡,穆凝姝拼湊出赫連煊的真實身世。
赫連煊不是赫連天雄的親生兒子,按照親緣,他應當喊赫連天雄一聲「叔父」。
他親生父親名叫赫連天雲,是赫連部上上任大單于,母親名喚耶律槿,為王后閼氏。夫妻感情很好。
然而赫連天雄,弒兄奪位,強占長嫂。
那年,赫連煊五歲,按照草原傳統,比車輪高的孩子,一律處死。
耶律槿苦苦哀求,赫連天雄才留下赫連煊的命。她厭惡赫連天雄,但為了孩子,不得不屈從。有時赫連天雄發狂發怒,耶律槿就將赫連煊送去耶律部,托親哥和嫂嫂,也就是瑪茹父母,保護照顧。
兒時的赫連煊因身世複雜,性子孤僻,沒什麼朋友,的確和瑪茹常在一處。
赫連煊對赫連天雄伏低做小,隱忍忠順,慢慢長大。
草原部落文化粗獷,不像中原國家那般設置史官,記載君王德行。勝者為王,敗者連名姓都難流傳下來。
弒兄奪嫂,放諸天下都是醜聞,在赫連天雄刻意掩埋下,這段罪惡,仿佛從未存在過。知曉赫連煊的身世的人,越來越少。
赫連天雄子女緣稀薄,只有赫連濤一個親兒子,紈絝不成器,他便乾脆立赫連煊為太子,替自己出生入死——赫連煊這把刀,著實太好用,即使他不喜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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