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梁熙澤那一年已經死去,他明明還那麼年輕,意氣風發,他明明還可以做更多他想做的事,可一切都在那一年戛然而止。
泠月喝了茶水,接著又道:「梁熙澤當年來這裡是為了查案,此案牽涉重大,我們不便告知。此番我們來,是想知曉當年發生了何事,梁熙澤究竟查到了什麼。」
樓永欽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就知曉,梁熙澤這般光風霽月的人,雖然他並不知他在做什麼,可定是為了公道而來。
梁熙澤。這個名字,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他自出生起,就沒少被世人輕視唾棄,梁熙澤在聽到同行侮辱他的話時,不僅堅定地選擇讓他替自己辦事,還將那些人說得無地自容。
「永欽」二字,還是他提他改的,說是可以作為他的大名。
他鼓勵他,勇敢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離別前,他還擔心他會牽扯進來,付了一筆銀子,讓他搬家,做生意。
他這麼好的人,怎麼就偏偏被人害死?
他替別人尋找公道,可是他的公道呢?
忽然,樓永欽開口詢問:「你們真的可以找到兇手,替他討回他公道嗎?」
泠月與沈亦安相視一笑。
沈亦安跟他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又道:「吾定當竭盡全力。」
樓永欽道:「他做事都是很隱蔽的,興許是為了避開什麼人。有一個人,梁公子似乎很重視與他相見,這個人應當是關鍵人物,可我不知他叫什麼名,只知他是一位商戶,三十七八歲的年紀,說話有雲州口音,應該是府城一帶,這我能確定。」
雲州商戶?泠月還以為馬上就取得重大進展,誰知尋人的範圍還是有點大。
沈亦安:「可還有別的信息。」
樓永欽:「我好好想想。」頓了頓,他又道:「如果沒有猜錯,他應該是做制扇生意,我見他與兩位本地的商戶似相識,那兩位商戶都是本地制扇的富裕商戶。」
居然也是制扇的?不過也不奇怪?雲州與江州制扇最為聞名。
「那你可記得他的相貌?」
樓永欽:「記得的,我認人的記憶還是不錯的。」
泠月從馬車上取來紙墨,沈亦安提筆蘸墨,按樓永欽描述的樣貌在紙上描摹,又詢問他的意見,若是不對,再進行修改,如此畫了七八張,終於畫出。
「沈大人,你的畫技真是太好了,樣貌已有九分像。」樓永欽感嘆道。
完成之後,時候已經不早,他們也不好再耽擱,道謝後便匆匆告辭。
那夜趕回客棧後,已是月上中天,再急也只能明日再去查,沈亦安夜裡又將畫,描摹了好幾份。
***
翌日,清晨。泠月與沈亦安早早就起來了,趕在李叔出門前,將畫遞給他,問他認不認識此人。
李叔笑了笑,也不知什麼人這般重要,這小娘子早飯都還沒吃,就要讓他幫忙。
他一手接過畫像,猛地一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竟將人看成是老爺了。
年過半百,老花也越發嚴重。
他拿遠點瞧,又看了幾遍,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拿著畫像的手也微微顫抖,「這,這是老爺啊!」
泠月眼睛一亮,她也只是想碰碰運氣,李叔還真認識啊!
「老爺?什麼老爺?」
等等,他說的老爺?不就是……
泠月:「你是說,畫像上的人就是蕭伯父?」
「我不可能認錯,這就是老爺的畫像!」
泠月對沈亦安道:「此畫像上的人竟然是蕭鶴炯,而梁熙澤查的可是故太子一案,難道蕭鶴炯與故太子一案有關聯?」
沈亦安略一沉吟,問李叔:「熙寧十二年,蕭老爺可是有去過京城?」
「去過的,那一年較為特殊,竟去了兩次京城。」
沈亦安:「有什麼特別的事嗎?可有見過已故太子?」
「見過的,當年在鴻臚寺,拜見過太子,老爺當時很高興,還說是祖墳冒青煙了。「
當年,蕭家扇莊可謂是如日正天,製作的扇子受到很多人的喜愛,鴻臚寺也有不少外邦人訂他家的雅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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