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里的京虞點了點頭,她從周沈懷抱掙脫出來,面色有些微紅,卻在看到全身濕透的周沈時,愣住了。
「你……」
「先走。」周沈打斷京虞的話,往上拉她頭頂要掉落的外套,捉住手腕往另一邊奔去。
烈雨使天色都暗淡下來。
兩人停在一處木屋屋檐下躲雨。
雨聲滴答,京虞和周沈站在木屋兩邊,各自處理身上的糟糕處。
京虞只有下身沾了點雨,其他地方還算乾淨,她看向另一邊的周沈,遲疑地把外套遞過去。
周沈伸手撈過,再沒有多的話。
仿佛剛才的一幕幕是錯覺。
少年黑髮濕透,碎發零星戳著額頭,眉眼像是經過了雨水的洗禮,澄亮清明。
京虞多看一眼,知道他不說話的意思,也抿緊了嘴。
雨勢開始變小。
到最後,乾脆停了。
天空一片暗淡的藍,京虞和周沈從屋檐下走出來,立在四方低矮的房屋空地外,轉身抬頭望天。
有一時刻,他們都互相看了對方。
地下水窪一片接一片,少女白色的帆布鞋和貼腿白色襪都沾上了泥土,周沈低頭瞧見,艱澀挪開。
他率先往前走,語調寡淡:「早點回家。」
他打算先走。
京虞留在原地,涼風吹過白色領口,她看著周沈被地下雨窪拉長的嶙峋倒影,輕聲喊:「周沈。」
她知道那天的話被他聽到了。
周沈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你想說什麼?」
身後的少女用過分柔軟,卻又近乎殘忍的話語說:「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風一瞬間停息了。
京虞看見不遠處的周沈一直沒有動,他脊背不像以前那麼直,低低彎頹下來,像被綿針戳破的氣球。
可下一刻,他轉過身,目光灼灼朝她走來,直接將她攔停到房牆邊。
濃鬱氣息逼近,目光也生澀難明。
周沈的聲音又低又沉,無法宛轉:「當朋友,我看起來是這麼大度的一個人嗎?」
他的手撐在京虞面頰,大拇指抵在她下頜那塊硬骨:「做朋友,我心不甘情不願。」
京虞不懂周沈為什麼這樣,她害怕地喊他的名字:「……周沈。」
「別這樣喊我。」周沈直直看著她。
仿佛下一刻就要撲過來撕咬她一樣。
「早點回家。」
最後,他還是收斂起所有性子,選擇放開,動作輕柔撤退,一個人轉身離開。
雨後,皎潔月光撥雲而出,京虞望著月亮,一滴淚從眼角滴落。
—
月半彎。
京虞一個人走回了家。
房屋外積了水,打開門,院內的燈還為她留著。
京虞卸下一身力,正想鬆懈鬆懈情緒,余光中卻瞥見蹲在陰暗角落裡的宋承民。
他回來了?
京虞頓時警鈴大響,她發現宋承民壓根沒注意她回沒回來,又或者說他不在意,兩隻緊縮的魚泡眼直直盯著地面。
好像在發呆出神。
又好像在計謀著什麼,裡面藏著陰晴不定。
京虞故意踢了下鐵門,發出沉重的一聲響,等待宋承民的反應。
結果他看都沒看一眼。
不太正常,京虞敏銳地察覺到了宋承民的不對之處,尤其在這次回來之後,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要死不活的氣息。
沒賺到錢?賠了?被那幫表面兄弟騙了?
京虞只能往這方面想。
揣著這個疑問,她默默回屋。
不管什麼結果,好像都跟她沒關係。
等到第二天,宋承民又不見了。
京虞以為他走了,誰料有鎮民看見他跑到一條河裡赤腳撈魚,有好事的人喊他,他也沒應,粗壯長樹棍的下端削成刺,他往河裡狠狠一紮,扎出一條鮮血淋漓的魚出來。
河水紅了。
在家切土豆的京虞也嘶的一聲,低頭看向手。
土豆硬實,刀鋒鋒利,她一不小心就切到手,左手無名指指面切出一塊細小的深口子。
京虞皺著眉,不急不緩給自己處理手,家裡常備碘伏和創可貼,她一步步來,處理好後,望著大門愣了會神。
「姐姐,姐姐在嗎?」大門被人禮貌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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