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擦。」周沈又站遠了。
京虞仍看向別處,半晌,她才吞吐出一個音:「好。」
突如其來的好,莫名讓她感到意外。
「我先走了。」京虞終於想起這裡不是她家,跳著出了門檻,背影像只逃竄的兔子。
周沈想了想,在後面沉默跟上,他走出門外,見京虞在她母親面前蹲下,好似在說些什麼。
走近了,才依稀聽見一些話語……
「沒事嗎?」
「沒事吶。」京虞笑著安慰母親,「宋承民就是狗急了跳牆,但還沒跳起來,自己腿就這樣……」
她示範了一下動作:「嘎的一下,崴了。」
母親也跟著笑了。
只是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空泛,眼睛無神,只有在京虞靈動描述的那刻,才有了一些動靜。
京虞臉上的笑意慢慢變淡,她握住母親的手:「要是太累了就睡一覺,太陽曬多了會犯困的。」
母親輕聲回應:「好,聽虞虞的。」
母親回了屋,京虞目送她的背影緩慢消失,自己也默默收起屋外的板凳,放到房檐下。
「阿姨還好嗎?」身後,周沈冷不丁出聲。
京虞轉身,臉上有被撞見悲傷後的無所適從感:「宋承民給她的傷害太大,已經形成了應激。」
「還有其他原因嗎?」
京虞沉默了很久:「她來這裡時有十萬的存款,後來這十萬被用來砌宋承民的房子,就是腳下這座,翻新成兩層。」
「宋承民那時話說的好聽,一家人的房子。現在他露出馬腳,母親心裡都是怨,但更多的是怨自己,她的情緒從來沒有得到發泄,也嫁接不了,日久成疾。」
「那是她存了很久的積蓄,還有自己帶過來的金銀首飾,如果賣出去的話,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但被宋承民偷走了。」
京虞願意說這麼多,把傷口扒開來,除了吐露心聲,更隱晦的一點,是想讓周沈被宋承民污衊後,能繼續做她們的靠山。
她雙手不安地攏在一起。
「錢呢?」周沈問。
京虞搖頭:「不知道。」
宋承民連往外交的學費錢都很難掏出來。
周沈沒說話了。
遠處,夕陽終於落下,浸染遠山,浸染小鎮的熱鬧,浸染繡著雛菊的裙邊和墨色翻飛的短髮。
「京虞。」他突然喊她,語調輕緩,「請你看夕陽。」
周沈雙手插兜,身板挺直朝夕陽望去,生命短痛而長,但並不需要再多的呻吟和嗟嘆。
京虞也跟著仰頭看去。
她發現,人在看一些美好事物時,心情總會變好。
「真希望每天的生活,和夕陽一樣漂亮。」
京虞輕描淡寫說出這句話,盈盈髮絲被夕陽照耀,在微風下忽閃著光澤。
她兩眼映射出遠山餘暉,笑意溫和,一雙眼盈閃著細潤碎光。
周沈嘴角也跟著上揚,衣衫被勁風吹得鼓鼓向後。
群山遠見,他站在女孩身側,並肩而立。
以前,京虞學過一篇文章,叫做猴子撈月,撈月亮,撈月亮,她初看時覺得很蠢,可有一天,她於孤獨中想要去撈起那片遺落的月亮。
就在今天,她也想要撈起這片桑榆末景,西山薄光。
—
謠言並沒有停止,宋承民並不甘心,他開始在小鎮散布謠言,說自己女兒遭受了非人的對待,而周沈是罪魁禍首。
京虞在小鎮被人指指點點,她氣得當面找宋承民質問:「是你散布的謠言?」
院內,宋承民開了一瓶啤酒,拿杯子小口酌著:「虞虞,別瞎冤枉你爸,怎麼就不能是他周沈自己呢。」
京虞不想跟他扯:「你不打算收手,是嗎?」
大抵是有酒喝,宋承民的心情愉悅多了,他拍拍京虞的肩膀。
「謠言嘛,跟一陣風一樣,立馬就過去了,至於周沈,他意識到不對勁,說不定很快就從這裡搬出去,回到她媽那個什麼炒粉店去了。」
京虞眼神灼灼:「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想趕走他,你並不在乎民警到底會不會管這件事,你只想把這把火放大。」
「不然呢?」
宋承民反問,面目變得猙獰難堪起來:「我費那麼大勁是為了什麼,就是讓他走啊!你說他因為幫你,頭頂被扣了這麼大一口鍋,他能願意嗎?還樂意心甘情願的幫你嗎?」
「虞虞啊,你就是太小,人啊,都是趨利避害的。」宋承民滿面風光,臉上還有紅暈,喝一口酒,打一個嗝。
京虞似乎意識到什麼:「你進母親房間了?」
「她是我媳婦,我進她房間有什麼錯。」
宋承民呵笑一聲,抖了抖鬆散的皮褲帶:「當初就不該答應你們分房睡,做事都不方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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