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霜在裡面聽得清清楚楚,羞憤的臉上的胭脂都遮不住紅。
她打開程雋安方才遞給她的油紙包,裡面是幾塊剛出爐不久的梅花糕,入口綿軟香甜,一早上都空空如也的胃得到撫慰。
可惜了,方才沒瞧見程雋安穿喜服什麼樣。
京城百姓知道今天是什麼大日子,來看熱鬧的人很多,姜溯霜只能聽著聲音猜測外頭的熱鬧景象,游親的隊伍走的慢,姜溯霜起初還有些好奇,後面就差點兒睡過去了。
繞了一圈京城,再回到宮裡舉行儀式的時候已是黃昏,這時候場面就嚴肅多了,觀禮的是各位大臣,程府和長公主府的親眷,連望星和玉瀾都被提前接下山,這兩小子嗓門大,方才皇帝還沒來的時候,姜溯霜遠遠的就聽到他們倆玩鬧的聲音。
行禮的時候皇帝和皇后坐在上首,兩家父母分別坐在兩側,平日裡頗為傲氣的貴妃今日反常的沉默,不過也沒什麼人顧得上她。
姜溯霜原本因為起得早,正睏倦著,但方才下花轎的時候,她是被程雋安抱著走進來的,也找不知道這人拿來的這麼多力氣,一下子就將她的瞌睡給抱沒了。
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又和程雋安互相拜了,她便被送往皇帝舅舅特地為她準備的宮殿,今晚是破格要在宮裡過夜的。
至於宮裡的婚宴,自是不如在自己家自在,更不敢有人攔著新浪灌酒,也不會有人來鬧洞房。因此程雋安被宮女領著去洞房的時候神色清明,除了他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幾乎沒人為難他給他灌酒。
似是為了給一對新人留個清淨,除了廊下守著的幾個小太監,整座宮殿都靜悄悄的,不知什麼時候停下的大雪又下了起來。
程雋安站在門前,伸出去推門的手停頓片刻,便沾了一絲涼意。
他原本想,他此生唯一珍愛的姑娘安靜的蓋著紅蓋頭,坐在搖曳的紅燭間,安靜的等他挑起蓋頭。但當他進了門,發現他的新娘正偏頭靠著床柱睡覺,新娘的貼身婢女竹溪,正收拾著桌子上七七八八被吃完的餐盤,他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竹溪見他來了,下意識想開口叫姜溯霜,被程雋安攔住,只好收拾了餐盤就悄悄離開,桌上只給他們留了合卺酒。
程雋安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想挑起蓋頭看她安靜的睡臉,看她今日有多麼美,卻不捨得伸手吵醒她,只好坐在她身邊,想等她睡醒。
好在姜溯霜睡得不熟,感覺到旁邊來人便醒了,「竹溪……怎麼程雋安他還不來?我都要困死了,什麼時候才能睡覺?」
「等我挑了蓋頭,咱們喝了合卺酒,你便能睡了。」
姜溯霜聽到程雋安的聲音,意識到是他來了,遲來的羞澀讓她有些不自在,「哦,那……你挑吧。」
話音剛落,便見眼前一片明亮,只是下一瞬便被程雋安用手輕輕掩住了眼睛,「燭火刺眼,慢慢睜開眼才是。」
程雋安耐心等她適應,掌心下的眼睫毛如同翩飛的蝴蝶,他緩緩放下手,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程雋安端來合卺酒,姜溯霜這時候倒是乖巧的喝了。
「溯溯今日很美。」
姜溯霜方才心裡想著程雋安穿著大紅喜服還挺好看的,這時候聽到他的話才慢半拍的想起方才竹溪幫長公主帶給她的話,說新郎官今日的宮門前闖花轎,差點兒整座京城都傳遍了。
姜溯霜冷笑一聲,「是嗎?白天在花轎里沒看清楚?」
程雋安老實道:「不曾。」
姜溯霜又問:「老實交代,誰教你的?」
「……書里看的。」
「什麼書?」
程雋安答不出來,只能老實交代,「是大哥教的。」
姜溯霜震驚,沒想到程家大哥表面上人穩重又可靠,其實是如此悶騷!
見她在生氣的邊緣徘徊,程雋安連忙道:「實則是我情難自禁。」
大哥是教他新婚之夜要對妻子說些如何珍重的話,只是我太想與你共度餘生,在看到花轎的那一刻就想立馬看到你,永遠牽住你的手,將你抱進懷裡。
姜溯霜不吃他這一套,將他往門外推。
程雋安可不敢反抗,只能掙扎道:「溯溯,我錯了溯溯。你方才不是困了?咱們快睡吧。」
「睡什麼睡!你今晚自己睡去吧!」
「啪」一聲門一關,可憐的新郎官被關在了門外,跟廊邊守夜的小太監大眼瞪小眼。
小太監自是不敢多說一句話,連忙收回眼神老老實實守夜。
雪越下越大,幾乎看不清院裡的宮燈和高大的樹影。
程雋安正要委屈叫門,門卻忽然開了,一隻染著紅色丹蔻的手將他一把扯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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