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雋安霎時眉開眼笑,他終於露出了這個年紀的大男孩該有的生動表情,將姜溯霜和她十指相扣的手攥的更緊。
他輕輕彎下腰,將自己的額頭和姜溯霜滾燙的額頭相抵,這抹滾燙的熱度,一直傳到程雋安的心底,緊緊將兩人相連。
呼吸相聞間,姜溯霜卻偏開頭,小聲道:「我……我生病了……病氣過給你了怎麼辦……」
程雋安卻顧不得這些,略一低頭,便輕輕吻上了她的嘴唇,淺嘗輒止,幾乎是唇齒相抵之間,他喃喃道:「溯溯……溯溯……」
姜溯霜被他一聲聲低沉的呢喃惹得心臟狂跳不止。她一隻手被程雋安緊攥著,一隻手橫在胸前,使勁兒推了推,這人卻紋絲不動。
「你……快些起來……待會兒阿芷要來送藥的……」
程雋安見她有些惱了,方才起身,但手卻沒鬆開,「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開心過,溯溯。」
一旁的的爐子上熱水恰巧煮沸,程雋安抬手倒了杯熱茶,將姜溯霜半攬著坐起來,給她餵了一杯水。
熱水讓乾澀的嗓子舒服了許多,姜溯霜彎了彎唇角,「考上狀元那天也沒有嗎?」
「沒有,」程雋安開口,眸中愛意溫柔繾綣,「沒有什麼比溯溯的心意更能讓我開心了。」
「我聽說,狀元遊街……可好看了。頭戴烏紗帽,身披紅綢,騎著高頭大馬,要在京城裡走一整圈兒,風光極了。」姜溯霜有些惋惜道:「你被欽點為狀元那一年,我還沒來這裡呢……」
「若是溯溯想看,咱們成親那日,我便將十里紅妝鋪滿京城,穿著大紅衣袍,騎著高頭大馬去接你。」
姜溯霜笑出聲,面若桃花,「你怎麼跟我娘想的一樣?也不怕太招搖。」
「哪裡招搖?我要溯溯做大晏最風光的新娘。」
「這可不像你的做派。」姜溯霜擰著眉頭,似是有些苦惱,「我不大在乎這些,我娘倒是很喜歡。」
扣門聲輕輕響起,「姜姐姐,要好了。」
程雋安起身去開門,站在門口的小紫菀端著剛煎好的藥,看到程雋安明顯有些害怕,但還是把藥遞給他,顫抖著聲音道:「白姐姐說……讓姜姐姐喝完藥,快點兒睡覺。」
程雋安接過藥,「多謝。」
「不……不謝。」紫菀也不敢往裡走,送完藥就溜走了。
「你嚇到她了。」姜溯霜道,「同小孩兒說話就不能溫柔些嗎?」
程雋安一隻手端著藥碗,一隻手關上門,回身走到床前,用勺子攪著黑黢黢湯藥,有些疑惑,「我……很兇嗎?」
「當然了,你就沒有發現,學生們都有些怕你嗎?」
「沒有,但溯溯這麼說了,我會注意的。」程雋安見藥涼的差不多了,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嘴邊。
姜溯霜雖然不喜歡喝藥,但也知道良藥苦口,一勺一勺喝藥太折磨,她乾脆拿過碗,把程雋安勺子裡的藥倒回了碗裡,略吹了吹,一口氣喝掉了。
苦澀的藥汁剛下肚,姜溯霜用程雋安遞來的帕子擦了嘴,下一秒,程雋安便往她嘴裡塞了一顆糖。
姜溯霜抿了抿,濃郁的桂花味在嘴巴里蔓延,「是桂花糖?」
「好吃嗎?」程雋安還沉浸在不能親自餵她喝藥的惋惜里。
「好吃。」甜甜的桂花糖沖淡了姜溯霜嘴裡苦澀的藥味,她慢慢躺下,將自己裹進被子裡,問道:「剛剛我問你……想什麼時候定親,你可想好?」
「溯溯想哪天?」
「我想……放在明年年初,春暖花開的時候。」姜溯霜說完,看著他的臉色,萬一他覺得太晚怎麼辦,但冬天太冷了,哪有春天寓意好。
「好,」程雋安不知道想到什麼,笑道:「便放在清明先後吧。」
說起春天,姜溯霜忽然想起了一樁事,連忙道:「明年三月春闈之後便是殿試,殿試之後便有狀元遊街了!我要去看!這幾屆狀元都沒有你好看,說不定明年便有長得好看的呢!」
程雋安眯了眯眼,湊過去抱著她,「溯溯還想看哪家的狀元?」
「自然是哪一屆狀元遊街都想看了!多熱鬧啊!」姜溯霜一臉理直氣壯,但求生欲極強,「這殿試一甲前三名年年都有,但唯有你有才又有顏,我當然最喜歡你了!」
姜溯霜一旦拋去心裡那點兒隔閡和不好意思,說話也大膽起來,倒是叫程雋安不好意思了。
燭火搖曳一瞬,窗外一片漆黑,夜色已深。
姜溯霜喝了藥犯困,沒跟程雋安說幾句話便開始打瞌睡,又過了一會兒,徹底歪在枕頭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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