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錄下來當白噪音倒是合適，姜溯霜迷迷糊糊想，錄什麼錄，說不定自己以後要一直住在這裡呢，古代也沒有可以讓她錄音的設備……

姜溯霜翻了個身，唉，她又想念她的手機冰箱和空調了……

還有她的小飯店，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飯店最後怎麼樣了。

想著想著，姜溯霜就睡了過去，整座青松山和書院也陷入了沉寂。

寅時三刻，姜溯霜到了該起床的時候，因為卯時便會有學子起床讀書，食堂這邊需要提前準備。

整座山的鳥兒嘰嘰喳喳起來，姜溯霜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一個身著青衫的人影背著書箱堪堪站到書院門前，正是收假歸來的院長。

絕大部分學生都會在早上開課前到達書院，只有個別家裡離得遠，又不想提前來的學生會來遲，但也會在中午之前趕到。

第一天上班，還是使試用工，姜溯霜難免有些手忙腳亂。

蒸饅頭的是蘭嬸兒，她是從北方嫁到這裡來的，做麵食一直是她的拿手絕活。

廚房正中間好大一張桌子，半張桌子都是蘭嬸兒的地盤，她用了一個巨大的木桶，提起袋子便往裡倒麵粉，加水也是正正好，揉面的時候變要人幫忙了。

那頭王大娘熬上粥，就來幫蘭嬸兒揉面。

姜溯霜則是把昨晚的茶葉蛋又放到幾個爐子上溫煮著入味，再去切竹溪洗好又削完皮的土豆。

姜溯霜是開過餐館的，基本業務能力沒的說，切絲的刀法極快，連王大娘和蘭嬸兒都覺得她厲害。

只是切將近百人要用的土豆絲還是有些費勁兒的，到後面她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等饅頭蒸上鍋，土豆絲也泡進水裡，前院竟傳來了隱隱約約都讀書聲，連睡得迷迷糊糊的雲兒都被王大娘從床上拉起來。

「前幾日院長教你寫的幾個字你可還記得？快再去練練，他必是要考你的！」

扁著嘴站在桌前磨墨的雲兒：「……」

蘭嬸兒蒸饅頭的時間算的正正好，她剛掀開鍋，外面用飯的學生邊陸續來了。

升騰而起的熱氣在廚房裡蔓延，姜溯霜把蔥姜蒜下了油鍋。

「刺啦」一聲響，外頭因著早起而精神萎靡的學子們精神一振。

「今晨竟然吃炒菜嗎？」

「這才早上，王大娘便做了炒菜？」

一個個激動不已，都眼巴巴看著飯堂里的小門——這小門通往後廚大灶房，只是他們這些學子是不能進的。

書院剛開不久，沒什麼名氣，來上學的大多都是附近村子的學生，鮮少有自己帶飯吃的。

書院只收個幾文錢，比自己帶飯划算許多。

書院飯堂里幾大張木桌前已經坐滿了人，最前頭臨窗幾張桌子是給夫子們坐的，此時夫子們還沒到場，學生們便活躍些，紛紛猜今日飯堂做什麼好吃的。

因為他們不僅聞到了炒菜的油香味，還聞到了雞蛋的味道，但這雞蛋的味道又與平日裡的不大一樣……

待王大娘端著饅頭出來，書院裡的夫子們也都到了，學生們霎時安靜下來。

只是院長還遲遲未到，沒有人敢前去打飯，一個個都坐著小動作，伸長了脖子去看裡頭靠牆的長桌。

長桌上面除了照例有的清粥和饅頭，還有一大盆土豆絲和一盆雞蛋，雞蛋卻是褐色的，浸泡在半盆不知什麼做成的湯里，瞧上去有些奇怪……

眾人等了一會兒，院長還沒來，眼看著上課時間越來越近，副院長李知淵道：「諸位都前去打飯吧，莫誤了上課的時辰。」

學生們這才三三兩兩上前去，這次的早飯一人分得一個饅頭，一碗粥，一個他們叫不上名字的雞蛋還有一大勺炒土豆絲。

王大娘熱情招呼道：「饅頭還有點兒，不夠來添，土豆絲也多著！」

除了幾個昨晚就嘗過姜溯霜手藝的學生，大多數學生都讚嘆今日王大娘的手藝竟大有進益！

學生們吃飯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一時間整個飯堂只有碗筷輕微碰撞的聲音。

姜溯霜站在小門後面偷偷看了一會兒，心裡極為滿意。

王大娘和蘭嬸兒將她拉到一邊，「還是姜姑娘有辦法！待會兒院長來了，我一定說服院長把你留下！」

「姜姑娘，這下午的飯食，還需姑娘幫著像想個法子啊！」

姜溯霜爽快點道：「放心，下午的飯食也包在我身上！」

王大娘掀開門帘看了幾眼，學生們大多已經用完了飯食，三三兩兩離開了食堂。

「院長今日怎麼還沒來？」王大娘張望著，副院長李先生看起來已經用完了飯食，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未走。

待到學生都走光了，飯堂門口才有個人影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