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已經癒合的傷痛,在嬤嬤提及的時候,她仍會淚流滿面。
「你們都出去吧。」四公主對著屋內的宮人道,她的眼神極為淡漠,仿佛這件屋子裡的人和事都對她沒有太大的意義。
宮女們大眼瞪小眼,其中一個咬咬牙聽話出去了,其餘人見狀慌忙跟上,唯有五公主的奶嬤嬤和兩個貼身宮女一臉戒備地守在床榻前。
「四姐趕她們出去做什麼?」五公主言語之中帶著些許不安和怒意。
她的身體算不上健康,從小就在德妃和太后的悉心照顧下長大。這次病情來勢洶洶,她只能縮在寧壽宮裡閉門不出。與佟家的婚事已近在眼前,她不能在這時候讓人抓住錯處。
今日四公主過來,是想嘲諷自己的身體不好嗎?
方才從那嬤嬤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即便自己十分不待見四公主,那些宮人也不會把四公主攆出去。五公主索性不裝了,不耐煩問,「你想和我說什麼?」
四公主想要上前,被五公主的奶嬤嬤攔住,指著遠處道:「四公主,您坐在這兒吧,免得沾染了病氣。」
「這裡是太后娘娘的寢宮,你當我能吃了你們主子不成?」四公主哼笑一聲。
「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來了,你們聽一聽也無妨。」
床榻上的五公主神色一緊。
汗阿瑪的旨意?
為什麼她不知道。
五公主細想這些天的事兒,臉色越發蒼白,她哆嗦著身子,試圖從四公主的神情中得到答案。
「小五,你好好養身子,莫要辜負了汗阿瑪和太后娘娘的期望。」四公主道。
聖旨已下,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五公主所圖所盼已成空。
「你搶了我的婚事,是不是?」五公主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聲音嘶啞地厲害。
她不想嫁去蒙古,更不要嫁去漠北草原。那裡的人才被大清收服不久,萬一再出現一個噶爾丹一樣的人物,自己身為大清公主一定會被殺了祭旗。
額娘是四妃之一,當年還是和宜妃平分秋色的寵妃,而四公主只是貴人之女,不過好命養在皇貴妃膝下,為什麼撫蒙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憑什麼,你憑什麼?」
「你想要搶我的婚事,還想讓我同你解釋?」四公主問,「是想讓我和你說一說,當年我親額娘是怎麼死的嗎?」
五公主怔在原地。
郭絡羅貴人的事已經過去了許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她以宜妃是親姐妹。
自己的奶嬤嬤曾和自己悄悄說過宮裡這些陰私,郭絡羅氏姐妹倆的齟齬,只是這與自己的婚事毫無聯繫,四公主莫名提及這件事做什麼。
難道這件事與永和宮有關?
「我額娘是家裡的老大,從小就疼愛下面這些弟弟妹妹。宜妃娘娘是郭絡羅家最小的姑娘,不僅額娘這個長姐喜歡她,家中長輩也最疼這個玉雪聰明的么女。」
「進了宮後,額娘和宜妃娘娘相互扶持,那時候的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很久很久,直到你們永和宮插手……」
當年,額娘確實是怨恨宜妃行事招搖樹敵太多,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可是額娘從未對十一阿哥下手,只是從那以後充耳不聞翊坤宮的大小事。
甚至到了最後為了阻止宜妃和德妃糾纏不休,為了自己和五阿哥、九阿哥的安危,把過錯攬自己身上,並把秘密帶進了土裡。
額娘默許了德妃胡作非為,與宜妃姐妹恩斷義絕。她們二人的是非對錯已無法評判,但是德妃手上數條人命卻是真的。
四公主聲音越來越輕,「冤有頭債有主,當你用這種下作的法子來對付我的時候,我也沒準備用光明磊落的方式回擊。」
「病了這些時日,以你現在的身體,根本撐不到和舜安顏大婚的那日。」
「佟佳氏是汗阿瑪的母家,舜安顏父母俱亡又是佟家二老的長孫,你覺得汗阿瑪會讓現在的你嫁進佟家嗎?」
五公主惡狠狠看著四公主,「不可能!」
這門婚事是她費勁了心思,聯合大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起促成的,怎麼會沒了。
佟家,佟半朝。
汗阿瑪給了佟佳氏一族太多殊榮,蔭庇子孫,佟家三代的仕途不愁,兒女前程也肉眼可見地順利。
嫁給舜安顏,往後便沒有妾室和庶子的煩擾,原本這樣幸福美滿又順遂的生活是屬於自己的,四公主她為什麼這麼好命,就因為有皇貴妃做靠山嗎?
「哈哈哈哈哈哈——」五公主笑了,笑著笑著她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卻驚覺自己已經沒淚可流。
額娘在永和宮自顧不暇,十四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自己只有太后施捨的庇護,拿什麼和承乾宮爭?
眼淚和親情可以打動汗阿瑪,卻說服不了他。四公主有了皇貴妃做倚靠的那一刻,自己就輸了。
五公主的奶嬤嬤忙道:「公主,您該吃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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