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息徐徐注入琉璃珠。
雲青岫姿態從容,搖頭道:「大概沒有。」
不知聽見什麼,裴宥川倏地扭頭,灼灼視線落在雲青岫身上,指尖一彈,琉璃珠如流光射出。
瑩蟲化作點點流螢。
交頭接耳的人群靜了片刻,綠衣郎君不屑道:「就那樣吧,一開始誰射不中?」
「可他剛剛是盲射啊?」
綠衣郎君一哽,嘴更硬:「那又怎樣,運氣好罷了!」
裴宥川指尖輕抬,荒息注入十顆琉璃珠。
搭話女郎一驚,忍不住「哎」一聲:「這珠子脆弱,都注入荒息,不一次性射出去就會碎的。」
話音剛落,琉璃珠驟然擲出。
珠子折射各色花燈,光影交錯間,瑩蟲化作流光消散。
人群靜了下來,攤主瞪大眼睛,一口老血哽在喉中。
整整十一朵金花啊!
女郎瞳孔輕顫,小聲道:「……這叫沒練過?」
雲青岫頷首:「水鏡折射路線固定,了解瑩蟲移速後,只需稍加觀察便能預測出現在何處。要射中並不算難。」
她拈起一顆,沒有注入荒息或靈力,手腕輕甩,琉璃珠又撞出一道流光。
女郎默默後退兩步。
人群都默然,用一種敬畏的目光看向兩道身影,難怪能湊一塊呢,恐怖如斯。
裴宥川輕輕一笑,傳音道:「還是師尊厲害。」
荒息注入餘下的琉璃珠,他隨意揚手擲出。剎那間,無數螢光飄浮,如同下了一場流光溢彩的雨。
綠衣郎君半晌回不過神來,崩潰道:「我們玩的是同一種嗎?」
攤主徹底笑不出來了。
他視線發黑,忍著一口老血,顫巍巍遞出五十朵金花,牙都快咬碎:「恭喜郎君,賀喜郎君,五十朵金花,您收好。」
裴宥川接過那捧花,轉而遞給雲青岫。
「贈給師尊。」銀面後的黑瞳盛滿笑意。
她接過金花,莞爾道:「很漂亮。」
燦金之色映著垂眉斂目的菩薩像面具,愈發慈悲柔和。
兩人攜手離去,留下靜默的圍觀群眾。
一人忽然開口:「今夜的頭名,定是這兩位的。」
…
沿街的攤主們從笑容滿面變得苦哈哈。
裴宥川所過之處,從無敗績。
金花以特殊材料鍛造,很輕。雲青岫從單手拿,到雙手抱著,最後不得不收入了乾坤袋。
實在是太多了。
前方又是一陣喧鬧。
無常幻象鏡中映出刀山火海的景象,入鏡的郎君或女郎都為了山巔那片金花,各自施展神通。
白衣銀面青年如風掠過,踏平利刃,徒手捏碎咆哮炎龍,踩著它龐大身軀登上山巔。
幻象鏡破碎,又是一捧金花送到雲青岫面前。
刀子般的視線唰唰飛來。
雲青岫將其收入乾坤袋,輕拽裴宥川,「足夠了,去逛一會吧。」
再贏下去,真要引起眾怒了。
裴宥川反手回握,五指嵌入她的指縫,笑吟吟道:* 「聽師尊的。」
眾攤主紛紛鬆了一口氣,恨不得將兩人立刻攆出城去。
兩人在街上漫步閒逛。
除了贏金花的攤子,還有不少售賣吃食、衣衫首飾、稀奇玩意的小攤。
雲青岫都很感興趣,沿途買過去。裴宥川跟在一旁付錢,所給銀錢只多不少。
很快,他手中便拿滿了。
一串鮮紅糖葫蘆送到裴宥川唇邊,捏木籤的手素白纖長,菩薩像面具後,溫和的眼中浸滿笑意。
裴宥川彎了彎唇,乖順低頭湊近。
糖殼與酸甜山楂在齒間碾碎,混在一塊,成了甜津津的滋味。
雲青岫也嘗了一顆,味道太甜,她吃不習慣。
這樣甜的味道,只有小時候極少吃糖的孩子才會喜歡。
轉角處,一聲帶著委屈怒吼傳來。
「你根本就不愛我!」
「你那衣裳上叮叮噹噹……少了一粒金珠,看不出來不正常嗎?」
「那又如何?你若足夠愛我,即使我掉了一根頭髮絲,也該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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