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屋裡找到李先生,他、他快沒氣了!雲姐姐,哥哥, 你們救救他好不好……」
雲青岫與裴宥川對視一眼, 「扶光, 隨我去看看。」
裴宥川放下針線, 從善如流道:「好。」
…
李先生所住院落樸素老舊, 院中曬著各色藥材。
屋內陳設也很簡單,桌椅床榻都有些年頭了, 床頭處的紅漆斑駁脫落。
身材矮小的鶴髮老人,面容枯槁,指尖為黑色尖爪,他的胸膛許久才起伏一次,氣息微弱。
一縷荒息從裴宥川指間潛入李先生腕間。
片刻後,荒息收回,他對上二花盛滿淚光與希冀的眼睛,淡淡道:「二階修為壽數只有兩百餘年,他壽元已盡,神魂也散了大半,神仙難救。」
二花跌在地上,怔怔半響,使勁吸鼻子,像是要把噼里啪啦的眼淚都忍回去。
雲青岫輕輕拽住裴宥川的手,輕聲問:「沒其他法子了?」
裴宥川垂眸看向交握的手,用力握緊,彎了彎唇:「師尊有令,自然有其他辦法,但我不是大羅金仙,只能為他續命幾日。」
利刃划過指腹,濃郁魔息包裹著幾滴殷紅,渡進了李先生口中。
二花忍住哽咽,一眨不眨盯著。
微弱的氣息逐漸平穩。
李先生忽然咳嗽了一聲,吐出大口濁氣,恍恍惚惚睜開眼。
「先生,先生!」二花撲到床榻邊,抓住李先生的手,淚珠嘩嘩往下掉,「我再也不偷剪你的指甲了……」
「二花啊。」李先生勉強坐起來,看見滿臉鼻涕淚光的二花,長長嘆氣,「你的鼻涕都弄到老朽手上了。」
二花嗷一聲大哭,抱著李先生不撒手。
李先生虛著眼,看見床榻邊兩道氣度不凡的身影,又見裴宥川指尖有魔息縈繞,心中大驚。
這、這不是新搬來鎮上的?怎麼會是那兩位?
他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咳咳……二位,多謝二位貴人相救。」
李先生不敢叫破兩人身份,只能含糊道謝。
裴宥川微微挑眉,道:「不是相救。你壽元已盡,神魂消散,我只是為你續了五日命。」
「感激不盡。」李先生勉力拱手,「老朽自知大限將至,能多活五日,已是意外之喜。」
然後拍了拍二花的背,「二花,起來站好。」
二花抹掉眼淚,聽話站在一旁。
李先生扶著床頭起身,動作不太利索,利爪掰斷了兩根朽木,然後顫巍巍往下跪拜。
雲青岫即刻伸手相扶,「李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一道荒息比她更快,強硬托起李先生,讓他不得不站著。
裴宥川側身擋在雲青岫面前,壓下她的手,冷淡瞥向李先生:「有事就說。」
「尊上,玄微仙尊。」李先生朝兩人拱手,微微躬身,視線滑過雲青岫時,神情複雜,「老朽的確有事相求。」
「二花天資好,機靈能吃苦,是塊修行的料,老朽想為她謀個前程。若您二位瞧得上這丫頭,能否留她在魔宮效力?」
話雖然是對著兩人說,李先生卻一直在等雲青岫的回答。
他修為不高,看人卻很準。魔主對這位師尊,極為相護,言聽計從。
二花瞪大眼睛,腦子只剩空白。
「先、先生,你你你說雲姐姐和哥哥是……」
李先生一記眼刀飛去,呵斥道:「住口,不許插話。」
二花緊緊閉嘴,腦子還暈乎乎的,像在夢中似的。
裴宥川的神情不辨喜怒:「師尊喜歡她?」
雲青岫自然願意照拂這個機靈的孩子,但施凜的事還歷歷在目。
沉吟片刻,她委婉道:「二花是個機靈懂事的孩子,這些時日幫了不少忙。」
腦袋暈過一陣後,二花清晰意識到,她的命運是否改變,全憑當下這一刻。
柳溪鎮是平靜的,也是不起波瀾的。留在鎮上,她至死都是低階魔修,坐井觀天。
外面的天地廣闊無垠,容得下她的傲氣,也容得下一顆野心。
她顧不上李先生的訓斥,筆直跪下,目光灼灼而堅定,眼底是少年人掩飾不住的勃勃野心。
「我願侍奉雲……仙尊與尊上。我不怕吃苦,仙尊與尊上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裴宥川靜靜看她片刻,不知想起什麼,神色略微鬆動。
「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他扯了扯唇角,「既然你能入師尊的眼,回魔宮後,便侍奉左右。若有異心——」
窗邊養著一盆野花,幾日無人打理,依然生機勃勃。魔息壓下,野花瞬間枯死零落成灰。
「你與柳溪鎮,如同此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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