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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雲青岫歉意道,轉身轟出一擊靈潮。

結界震盪,硬生生被撕開一道裂縫。

素白身影流雲般踏出,院外值守的魔衛大驚,硬著頭皮列陣來攔,但礙於命令不敢近身,束手束腳。

袖袍揚起,他們也和洛桑般直愣愣被定在原地。

雲青岫直奔魔宮八方交匯之處。

靈力隱入地面,在魔宮深處結成一道繁複法陣。

隱蔽法陣後,雲青岫認命般朝王城外趕。

真是造孽,收了一個這樣的徒弟。都說居其位謀其政,魔主當成他這樣的,也是史無前例了。

一道熟悉身影從身後御空而來。

「仙尊,您怎麼出來了!哎呀不管了……尊上受了重傷,您來得正好,快隨我來。」次珠滿臉焦急,伸手緊緊拉住雲青岫。

腦海嗡鳴一聲,雲青岫隨次珠一齊往城外趕。

行至一半,她忽然問道:「次珠,你不是告假回家了麼?」

次珠頓了一下,道:「我還未出北荒,聽見王城外叛亂,就趕緊回來了。」

靈潮驟然甩出,雲青岫迅速拉開距離,道:「疾行趕路荒息如此平穩,你是在等我。南荒主的人?」

次珠抬手凝成盾接下靈潮,默然片刻,低聲道:「仙尊,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

雪白骨哨在她唇邊吹響。

焚心錐骨之痛像一聲平地驚雷,突然且來勢洶洶。

靈力剎那間消失,素白身影隨之下墜。

雲青岫是被晃醒的。

這是一架並不太平穩的車架,帘子隨風起起伏伏,流雲與血月若隱若現。

從天色看,已是深夜。

靈海乾涸,靈脈被鎖死,稍稍嘗試運轉,全身被碾碎的劇痛再次襲來。

她中了一種十分霸道的蠱毒。

渾身像被碾碎又揉巴揉巴捏在一塊,雲青岫費了很大勁才勉強倚坐在車壁上。

一人掀簾而入,端著碗紫紅液體,見雲青岫面容與唇色近乎雪白,愧意湧上心頭。

「……仙尊。」次珠跪在她身邊,「這是鎮痛的藥,伺候您喝點吧。」

雲青岫移開視線,神色淡淡,並未搭理。

次珠仰頭喝了一口,苦笑:「仙尊,沒有下毒的。焚心蠱在妄動靈力會再次發作,您喝了會好受很多。」

素白的手勉力推開藥碗。

「想用我去換什麼?」

車架外又登上一人,掀簾步入,相貌白皙斯文,墨發綠衣,眉眼陰冷涼薄,尾指寬的青蛇纏繞在指尖。

「南荒蠱女,竟然求修士喝藥,荒唐。」

次珠面露隱忍,屈膝行禮:「主上。」

孔雀綠袖袍一揮,他道:「退下。」

次珠猶豫了一瞬,在原地沒動,「主上說過,只要我下焚心蠱,不做背叛之事,其餘的並不干涉。」

南荒主肆意打量雲青岫,哼笑一聲:「在下竹厭,久聞玄微仙尊盛名,魅惑人心的本事的確一絕。」他瞥了眼次珠,「瞧這丫頭,為主家做事不情不願,倒是對你很忠心,生怕我做點什麼。」

雲青岫神色淡淡:「南荒主有話直說。」

他在雲青岫對面落座,饒有趣味道:「我們那魔主,放著魔主之位不做,跑到仙州去給你當徒弟。我實在好奇,他能為你捨棄什麼。魔主之位、修為……或者是命?」

平靜幽深的視線盯向竹厭。

竹厭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感,下意識緊繃,但想起焚心蠱,很快又放鬆了。

「玄微仙尊不是魔主用盡手段留下來的?應該很厭惡才是,若替你除了他,你該感謝我才是。」

雲青岫倚著車壁,身上不適,敷衍道:「嗯嗯。」

竹厭的神色陰冷下來,他幽幽留下一句——

「希望幾日後,玄微仙尊還能如此淡然。」

他一走,雲青岫眉眼間浮起虛弱倦怠,她抬眼看次珠。

想起洛桑說次珠一早接到疾訊,說家中有事,再結合次珠對竹厭並不親近的態度,就猜出了原因。

「你家人在他手裡?」

次珠眼眶一紅,咬唇點點頭,低低道:「仙尊,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害你,但是、但是……」

「你說他重傷,也是真的?」

「是。尊上與東荒主交手時,爆丹而亡。」

高階魔修爆丹,威力可想而知。

雲青岫沉默片刻,喝了那碗藥汁,身上果然好了些,但還是很虛乏。

車架御空連夜趕路,行至夜幕轉為黛藍時,南荒到了。

雲青岫被安排在南荒城主府的某個房間,屋前屋後都有許多高階魔修把守,禁制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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