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遺忘了曾經定好的名字。
但裴宥川一直記得。
劍鋒在刺入嫁衣那一刻, 陡然調轉, 一劍穿心。
血從裴宥川的心口汩汩流出, 雙膝砸在地面, 濺起滿地血水。
荒息從傷口灌入, 不斷壓制修士血脈,漆黑鱗片如花一般綻開, 從脖頸蔓延到半邊側臉。
裴宥川跪在雲青岫面前,喘息著伸手,水光自眼尾滑落,試圖掩住她的雙眼。
「……師尊,別看。」聲音凝澀哽咽。
雲青岫握住那隻顫抖的手,將其拉下,然後抬手抹去他不斷滾落的淚光。
指腹觸碰到冰冷鱗片,一瞬間頭皮發麻,但她神情不變,一點點將他面上的血跡、淚水擦乾淨。
玄天鏡構築的小世界不斷坍塌,破碎。
地面磚石徹底塌陷時,雲青岫擁住了裴宥川,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柔和。
「為師沒事,不哭了。」
…
玄天鏡構築的小世界徹底坍塌。
雲青岫在崖邊醒來,指尖觸到一面玉質古鏡,鏡面像霧裡看花,朦朦朧朧。
不等拿起來看清楚,玄天鏡化作流光沒入她的識海中。
與系統融為一體。
雲青岫:「……」
狗東西,把她坑來這給它找身體,還遮遮掩掩的。
雲青岫掃視一周,深淵之下的黑紫荒息消失了,被玄天鏡鎮壓在此的,應該是傳說中初代魔主的魔器。
但它消失了,或許是在小世界裡碎了,又或許已經被人拿走。
裴宥川躺在一旁,面容唇色蒼白,昏迷不醒。
在玄天鏡內事發突然,來不及想太多,如今看見這張臉,不合時宜的回憶冒了出來。
雲青岫略有些不自然移開視線,在識海里毆打系統。
「別給我裝死,起來!來把我騙進來給你打工?這是什麼見鬼的小世界,還有倫理道德嗎?」
系統在識海里靜悄悄的。
她有氣無處發,只能認命地把裴宥川扶起,靈息探入他體內,靈海混亂不堪,已有走火入魔之象。
溫和靈力如涓涓細流,沖刷平息動盪不安的靈海。
半響,纖長睫羽顫動睜開。
「師尊?我……」
「為師在這。」雲青岫立刻阻住他的話頭,「幻境而已,不必在意。」
身後,幾道腳步聲急促走來。
徐月像乳燕投林抱住雲青岫的胳膊,眼眶紅紅。
蕭灼一見裴宥川,指尖下意識燃起離火,沉聲道:「秀秀,過來。」
百里竹默默站到雲青岫身邊,略帶戒備看著裴宥川,連一向活躍的方清和都很沉默。
雲青岫左右手各拉著一個徒弟,朝蕭灼道:「蕭宗主,幻境已破。」
一句話,讓古怪的氣氛淡了些許。
蕭灼勉強壓住心緒,說起正事:「幻境已破,神器應落在附近,還有被神器鎮壓之物,我們在附近找過,都無蹤跡。秀秀可有看見?」
雲青岫面不改色道:「我剛醒不久,並未看見。被玄天鏡所鎮壓的,應是初代魔主所用的上古魔器,或許是在幻境中碎了,也可能已經不在此處。」
「說起幻境。」蕭灼似笑非笑盯著裴宥川,「神器幻境向來有所隱喻,人對應凡人,妖對應邪魔,而除妖師為仙門百家。我們幾人在幻境中的身份,也與現實隱隱契合。」
「那麼,裴小友,你為何會是半人半妖,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方清和張了張嘴,下意識想緩和氣氛,但一想到自己喝個喜酒還被擰斷脖子,就後背一涼,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百里竹目光放空,徐月欲言又止。
裴宥川淡淡掃過眾人,厭惡、忌憚、戒備。
唯有雲青岫,隱隱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眉目仍平靜溫和。
「蕭宗主,上古魔器何等威力,哪怕你我也未必能不受影響。宥川所做之事,一切源自魔器蠱惑,非他本意。憑幻境之事斷定一人好壞,過於草率了。」
裴宥川一怔,師尊竟然還在維護他。
隱匿扭曲的喜意漸漸滋生。
蕭灼氣得發笑,正想再說,腰間所佩的宗主令綻開炫目白光。
不僅是他的,所有人身上的宗門令牌皆是如此。
蕭灼神色凌厲道:「仙州遭難了。」
此時已無人有心情去爭論幻境裡的是非,雲青岫立刻捏碎了刻有傳送陣的符玉。
霎時間,玄天秘境內飛起無數流光。
…
朔風凜冽,捲起紛揚雪花。
玄天秘境已開啟半月有餘。
太上劍宗上下,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婚做準備,蒼山一片素白中妝點了不少紅色,遠望去像雪中紅梅,也像幾滴濺落的血。
劍宗首席弟子宣玉帶著一身風雪踏入明心峰主殿。
他將一枚裝滿證據的玉簡遞給謝倦安,拱手道:「師尊,合歡宗與玄元宗暗中勾結邪魔,煉製『仙藥』禍亂仙州之事已罪證確鑿。隨時可以在靈宮召開仙盟大會,定兩宗之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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