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方清和,她語氣熟稔。
姜白溯淡淡道:「他去乾山了。」
乾山和蓬萊宗素有往來,會一起研製藥丹,往年讓方清和去,他都吱哇亂叫推辭,說乾山規矩多。
今年倒是爭著搶著要去。
閒聊間,柔和靈力已經探出,搭上雲青岫的手腕。
泡了五日靈泉,她體內終於算是靈氣充裕。姜白溯收回靈力,攤開雲紋捲軸,七枚長短不一的金針收在其中。
「先修補,後重塑。」他簡短道。
最細的一枚金針化作流光沒入靈脈,抵達破損靈海,以靈力穿針引線,一針一針細細縫補。
雲青岫不動聲色掐緊了手心。
姜白溯敏銳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動作微頓,他也是第一次為修士修補靈海。
此處與修士命門無異。
「修復靈海或許會有些疼,我慢一些。」
雲青岫閉了閉眼,這豈止是有些疼啊!
簡直是把人撕成一瓣一瓣,再一針一針縫起來。
這種來自識海深處的刺痛連綿不斷,一陣痛過一陣。
她咬牙道:「沒事,還是儘快修補好吧。玄天秘境快開了,我要進去一趟。」
姜白溯看了眼她額角的細密汗珠,最終頷首:「好。」
捲軸中的金針不斷減少,化作流光沒入靈脈。
雲青岫一開始還能勉強保持儀態坐著,後來慢慢斜倚著長榻軟墊,涔涔冷汗浸濕後背。
但這宛如一場異常精密的手術,她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不能用止痛丹藥。
落在桌案上的花影不斷西移,屋內的光由明亮漸漸化作昏暗,琉璃燈自動燃起,藥室內一直保持沉寂。
七枚金針陸續歸位,潮水版的劇痛瞬間褪去。
「修補大約需要半月,半月後便可以用涅槃羽重塑靈海。」
姜白溯遞來一碗剛出爐的湯藥。
「好,有勞浮玉仙尊了。」雲青岫嗓子干啞,悶頭飲完清苦藥汁。
一方雪白錦帕遞來。
姜白溯面無波瀾,隔空指了指雲青岫的唇角。
「多謝。」雲青岫擦去唇角藥汁,「今夜還需泡靈泉麼?」
他的視線落在那方被她收起來的錦帕上,又移至她蒼白的面容,以及濡濕的鬢髮。
姜白溯頷首,垂眼道:「瀛仙澤內並無侍者與弟子,我送雲宗主過去?」
珠串被掩在寬袖下,攥著珠子的指尖泛白。
一室燈影中,雲青岫慢吞吞下榻,「就不必麻煩仙尊了……」
剛下地,腿一軟,她猝不及防往下跪。
兩隻手倏地將她扶穩。
「當心。」
銀髮近在咫尺,雲青岫嗅到了對方身上淺淡氣息,清冽、微苦。
「……師尊。」
少年的聲音低而柔,很容易令人聯想到夜間蠱惑人心的妖物。
他站在門外,將暗未暗的天成了他身後的背景,那張過於昳麗的面容也隱匿在暮色中,無法窺見神色。
「今日耗費仙尊整日時間,不好再叨擾。」雲青岫往外抽被扶住的手,並朝門外道,「來得正好,扶為師去靈泉。」
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緊,隨後很快鬆開。
裴宥川及時將雲青岫扶穩。
姜白溯沒再多言,只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藏心劍法練到第幾式了?」
「已練到第七式。」裴宥川扶著雲青岫往外走,視線落在她略蒼白倦怠的面容。
短短几步路,雲青岫簡直想再次跪下來。
虛、痛、麻,沒一個地方聽使喚。
「輪椅。」她忽然道。
裴宥川不解:「什麼?」
雲青岫閉目:「為師需要一把輪椅。」
但仙州沒有這玩意,修士不會半身不遂,暫時沒研發出來。
「師尊,冒犯了。」
還未來得及問冒犯什麼,雲青岫視線驟然旋轉,一手托住腰身,一手穿過膝彎,她被穩穩抱在懷中。
裴宥川御空而行,深秋的風冷冽拂來,吹動銀冠束起的烏髮。
雲青岫下意識攬住他的肩。
少年渾身一僵,身體緊繃,神色平靜繼續向靈泉的方向前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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