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雨婆娑,竹窗未關,雨夜的風很涼,吹得燈盞搖曳。
雲青岫被幾絲涼意驚醒。
懷中玉簡亮起,是師尊傳來急訊。
掌門試煉在即,命她即刻回劍宗,併到主峰見他。
雲青岫手邊,玉冠與玉簪上的深奧陣法符文刻了大半,靈光流轉。
她思索片刻,將其鎖入匣中,披上外裳推門而出。
悶雷聲聲,雨驟然急了,打得院中的花草蔫頭耷腦。
雲青岫指尖一彈,靈光將它們籠罩起來。
旁邊的竹室忽然推開門,黑衣少年寬肩窄腰,臉上覆著銀面,只露出薄唇與下頜。
「師尊要出門?」
「宗主急召,為掌門試煉的事。為師過兩日就回來了,給你過生辰。」
「……弟子不能去嗎?」
雲青岫朝他笑笑,道:「何必跟著奔波一趟,你就在這,等為師回來。今日教你的劍法好好練,回來檢查。」
少年默然片刻,點點頭:「那,師尊要早些回來。」
「好,好。處理完便回來,一刻也不耽擱。」
霧青身影消失在婆娑夜雨中。
雲青岫從東洲趕回北洲艮山,只用了一夜。
在外遊歷數年,她已是煉虛期大圓滿,半步大乘,名副其實的仙州第一人。
天光拂曉之際,長階薄霧淡淡。
雲青岫拾級而上,步行至主峰宗主殿外。
宗主殿今日出奇的寂靜,一路上都沒見到半個人影。
宗主殿正門大開,內里同樣寂靜。
她踏入殿中,還未來得及開口,邪魔荒息便鋪天蓋地而來。
雲青岫下意識出了一劍。
殷紅的血滴滴答答,染紅了銀灰金紋外袍,那張向來冷肅威儀蓄著長須的面容呈現出邪魔之態,眼瞳里滿是赤色。
「青岫……」老宗主從喉管中艱難擠出幾字,「快、快……」
話音未落,他瞪著一雙不甘的眼,無聲無息倒地。
圓日爬過主峰,大片燦金照亮了滿地殷紅的大殿,也照亮了那道默然的霧青身影與染血的長劍。
「爹——!!!」
少女急促的腳步聲與歇斯底里的尖叫驚起大片飛雀。
桃粉飄帶從雲青岫身邊掠過,直撲地面氣息已絕的屍體。
雲青岫忽然想起,這對飄帶是好幾年前送給蘭靈月的生辰禮。
身後,劍宗弟子長老已潮水般而至。
燦金模糊了他們的面容,雲青岫試圖看清,但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
只能看見他們一張一合,都在說同一句話:
「雲青岫,你弒師叛宗,罪不容誅!」
第23章 旖旎
四野俱靜,火堆噼里啪啦燃燒。
天珠雀立於枝頭,歪著腦袋,眼睛由晶石製成,紅芒閃爍,盡職盡責將所見傳遞至萬里之遙的靈宮水鏡中。
婆娑花香氣淺淡飄散在夜風中,引來了許多垂涎修士血肉的魔物與蛇妖后裔。
蛇族最為記仇。
裴宥川漫不經心撥了一下火堆,火焰更烈。
黑霧悄無聲息纏上天珠雀,玄鐵骨骼四分五裂,徹底報廢。
湖面泛起漣漪,濕淋淋的影子們爬上岸,蛙蹼踩在地面,吧嗒吧嗒,留下黏膩痕跡。
月光穿過它們類人的半透明的身軀,幽綠皮膚內擠滿了鼓鼓囊囊的黃卵。
它們是最低等的,成群結隊的魔物。
像粘液一樣滑溜,繁衍速度極快,卵一落地,又是新的誕生。
它們張開寬大鬆弛的嘴唇,細長濕滑的舌頭朝火堆後的修士貪婪捲去。
古樹後,密匝匝的蛇潮與各種妖物爬來。
雲青岫睡前布下的防禦法陣泛起靈光。
火堆後的昳麗少年面如修羅,在她身邊落下隔音結界,隨後漫不經心瞥了四周一眼。
黑霧瞬息間湧出。
寂靜的夜裡,骨骼擠壓與血肉碾碎之聲不絕於耳。
修為較高有靈智的妖獸們尖嘯著要逃竄。
裴宥川抬手虛虛一抓,血肉連同妖丹炸開。
他豎起食指抵唇,姿態安靜乖巧,輕聲道:「噓,別擾了師尊安寢。」
湖邊樹下血流遍野。
涌動的黑霧瞬間將其蠶食一空。
「宥川,什麼動靜?是陣法破了嗎?」身後傳來懶怠疲倦的聲音。
裴宥川神色陰鬱盯了一眼妖獸的埋骨地,可惜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無法拖出來鞭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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