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的光透過蒙了明紙的軒窗,柔和照亮簡陋房間——
一床一桌一椅。
床榻被拖至窗邊,光線亮堂堂照著床,青衣少女雙眸半闔躺著,以指尖玩弄捕捉浮塵。
窗外是飛舟掠過雲霧之聲。
這是雲青岫重生的第五日,也是被困在此處的第五日。
這具身體服用過辟穀丹,出身未知,樣貌未知,骨齡十九,與她生前一樣是天靈根,身負入仙骨,誰見了都要贊一聲驚世之才。
可惜,如此天資,靈海卻破了個大洞,就像個篩子,靈氣入體後庫庫往外漏,哪怕窮極一生修煉,至多到金丹。
更糟的是,這具身體還未引氣入體。
雲青岫慢悠悠玩著浮塵,怡然自得。
不重要,這些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腦子裡沒了那道熟悉的叨叨聲。
雲青岫趕上了熱潮,在連續007後光榮猝死,眼一睜就穿到修真界。腦子裡多了個自稱「」的聲音,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簡而言之就是修仙界未來會出一個實力堪比傲天的大反派。
她要趕在反派完全黑化前感化或幹掉對方。
只要任務成功,系統承諾送她回現代當富婆躺平。
雲青岫承認,她對這個餅心動了。
但是……
系統也不知道這位將來能日天日地的大反派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原本雲青岫計劃先修煉著,反正修煉對她來說和睡覺喝水一樣簡單。等修到無人能比肩,大反派應該也出來了,再一劍幹掉對方,美美回現代躺平。
感化?傻子才選這個。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她死了。
天無絕人之路,她又活了。
做什麼任務,還不如抓緊時間當鹹魚。
醒來那日,雲青岫曾聽見小攤的叫賣聲,一種只產自南洲坤地的特色小吃,甜津津的奶香,吃起來像烤乳扇。然後飛舟便啟程了。
如今飛了五日,按行進速度算,今夜會進入西洲兌澤的邊界。
門外,兩位金丹修士穿著紫紅校服,腰墜弟子牌,百無聊賴守著門。
「哎,你聽說沒有,那魔頭獨自打上劍宗,闖入謝劍尊的明心峰,驚天動地打了一場,就為從他手裡搶一樣東西。」挑起話頭的是個方臉修士。
圓臉修士聳聳肩,道:「誰不知道,這事都傳遍仙州了。聽說是搶了謝劍尊的隨身法器。」
「錯!是一座牌位!」
「胡謅呢你,那魔頭瘋啦,去搶這玩意。再說了,謝劍尊好端端在自己住的地方放個牌位做什麼?」
方臉修士得意一笑,神秘兮兮道:「我認識太上劍宗的一位內門弟子,他親眼所見,被搶走的是雲青岫的牌位。」
「可雲青岫不是被謝劍尊一劍碎了神魂麼?這又是鬧哪出。況且劍尊與他師妹的婚事將近,這該如何收場?」
「嘿,那我可就不知道咯……說起這位劍宗大師姐,也是位傳奇人物。當年在證心台上,仙門百家聯手才將其誅滅,沒想到死了三百年還不消停。」
「那可不。雖說劍宗不讓提起此人,但聽說那乾山丹聖、蓬萊宗藥仙、璇璣宗宗主……叫得出名號大能們,都在找她殘魂。」
「嘖嘖,這位大師姐生前怕是風流多情,留了不少情債呢。」
這些話不啻於平地驚雷。
一門之隔,忽然響起重物落地聲與連續不斷的咳嗽。
雲青岫摔得眼冒金星,從地上爬起來連喝兩杯水壓驚。
造謠!純屬造謠!
當年她與仙門百家為敵,仇家滿門,在證心台上被謝倦安一劍刺死,神魂消散。
這群人抽什麼瘋呢?
還有魔頭又是哪位?印象里沒惹過這號人物。
恨得千里迢迢去劍宗搶她牌位,為了帶回去羞辱?多大仇多大怨。
門外忽然又傳來動靜,似乎是有新人被帶上了飛舟。守門修士顧不上管門裡的動靜,徑直迎了上去。
對話聲被風卷著從門縫飄入。
「……怎麼弄成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李師兄,這小子是個硬茬,不動點手段根本擒不住啊,一不小心下手狠了些。」
被稱作李師兄的方臉修士不耐煩道:「少囉嗦,今夜師尊親自來驗貨,人若是死了你的小命也不保!」
對方滿頭冷汗,連連作揖求饒。
雲青岫貼近門縫向外看,門上設了禁制,光暈隱隱亮起。
有限的視野里,只見兩位穿常服的修士架著一位修長單薄的黑衣少年,頭顱低垂看不清面容,殷紅的血浸濕衣衫。
李師兄以靈氣探入少年靈脈,漫不經心道:「嘖,雜靈根。」
漸漸地,李師兄皺起眉頭,驚疑不定:「如此浩瀚的靈海……竟只是練氣期。」思索片刻,又道,「也罷,找人盯著收拾乾淨,餵顆回元丹。血淋淋的倒了師尊胃口。」
「咱們師兄弟這回運氣不錯,這批貨有兩個堪用的。「圓臉修士笑眯眯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房門,「裡頭這個資質最好,模樣也漂亮,嘿……可惜是個神魂不全的傻子。」
李師兄嗤笑:「一個爐鼎罷了,有什麼可惜的,師尊用著合適就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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