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腿狀態好像不太好，閃耀的星光灑在那掠奪生命的強者身上，照出一片墨色陰影，在血海陰沉蔓延。

他沉默不語，唇際此前被妖修打傷落的血都沒擦，長睫下的一雙淺色調眸子陰暗密布，抬著手一下又一下地殺人，好似在……憤怒？

大腿難道是在為他們憤怒嗎？嗚嗚太感動啦。

「有沒有人去撿一下旗？」雲小鴿問同行的修士，「我驚呆了，我動不了。」

修士：「我們也呆了，動不了。」

原以為死定了，誰能想到峰迴路轉，誰來數數他們這會兒得多少分了？

撲通一聲，狼妖跌倒在血地，恐懼地手撐著地面後退，深黃惡臭的液體自他身下延伸：「別殺我，別殺我。」

燕貞無視旁人地上前，本護在狼妖前的幾名妖修瞬時逃竄，他修長的手指抬起，貼著皮膚的泛白骨節間聚起一根散發寒氣的冰棱。

他失控了，他知道。

失控的原因是什麼呢？可能是白樂妤的死亡令他意外，可能是他還沒來得及向白樂妤追究捅他的那一劍，可能是她還不知道他不僅是燕貞，還是臥底魔教的阿怪，還是助她熬過情熱的雲貞。

無數的可能，脫離不了一個人：她，白樂妤。

燕貞活在人世很多年了，因為攜帶累世記憶降生，自小被視作怪物追殺，即使後來沒人能威脅到他的性命，他甚至被稱為九域至主，燕貞仍活在他是怪物的陰影里，踽踽獨行世間，追逐當平凡人的夢想。

然而春夏秋冬，四季輪換，他始終活得像記憶的傀儡，尋不到人生意義。那個人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大言不慚地說，她是他的教主，她來做他的人生意義，然後她死了。

她死了。

他又不是沒見過死亡，他不該不舒服。

她那種「樂於助人」的性格，本就容易死，他甚至不該意外。

「別殺我，別殺我！」狼妖瘋了般地求饒，眼淚鼻涕一把流，毛茸茸的脖頸戴著一串項鍊，那是一排人的牙齒，準確來說，是一排御獸師的牙齒。

狼尿的臭味熏天，燕貞眉頭一蹙，揚起執冰棱的手指，嘭地，狼妖被冰穿透，結束了他血戮累累的妖生，死時恐懼到眼珠爆開的臉正好面對著霓裳域被爆頭的女屍。

「你的死因只有一個，你讓我不舒服。」看，他找到胸口刺痛的原因了。

【「你的死因只有一個，你讓我不舒服。」好狂！我爽了，這群毫無人性的畜生，死得真該。】

【望死在他們手中的靈魂得到安息。】

【天道在上！我的天，這位才是真的一人能敵千軍萬馬吧？合體期還是大乘期？沒想到今天能見到隱世的強者！】

【幾分鐘的時間他攬了多少分，一分、兩分、三分……】

終於緩過神的錦源和雲小鴿將狂武域、太微神域、霓裳域的三面旗幟撿起，亢奮得手都在發抖，一面旗五分，三面旗十五分，再加上或死或傷的人數分……

不對。

燕貞微微抬頭，面向星光點點的天邊，妖域的旗不在這裡。

就在這時，夜幕跳上全新的金紅色文字：靈禪域，卍字旗，失。

白樂妤唰地站起來！

「怎麼了？西瓜妹妹，你嚇到我了。」殷儷娘從打坐中脫離，望過來。

白樂妤死死地盯著新冒上來的失旗通知，霓裳域旗幟被奪證實了她關於妖域逆序奪旗的猜測，可按照逆時針，妖域的下個目標當是魔域，再然後是千機域、沼域，它不可能這麼快打到靈禪域。

假設奪走靈禪域旗幟的不是妖域，狂武域、太微神域、霓裳域經過和妖域一戰耗損，再加上趕路時間，它們也不可能如此快地擊潰靈禪域。

那麼只剩下千機域一個選擇，可她所處的位置與千機域靈禪域左右相鄰，如果千機域進攻靈禪域，那他們人馬過去的時候她應當發現才對。

除非，攻擊靈禪域的並非千機域，還是妖域，妖域分了兩支隊伍，一支逆時針打，一支順時針打！

「妖域分成兩隊了。」白樂妤咬牙道出，橫空畫了個圈，「一隻隊伍往西，奪下了狂武、太微、霓裳三旗，一隻隊伍往東，擊敗了靈禪域，這個方向，下一個就是我們！他們在向我們前進！」

靈禪域撐了很長時間，以至於妖域順時針隊現在才奪到第一面旗，令所有人都判斷失誤。

一排排的修士結束打坐，站起來嚴正以待，殷儷娘亦然：「在這片戰場，兵分兩路，不是愚蠢，就是強到不在乎分散兵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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