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遠他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緊緊地攥著當鋪老闆給他的錢,倉促小跑著離開,一顆心因為喜悅而砰砰砰跳個不停。
往日趙玉京偶爾想起往事心中總是泛起微微的酸澀,今時今日再次想起來,那股一直縈繞在記憶之上的那層隱隱約約的陰霾散去,以天為被,地為席的愛侶那本就模糊的面孔幾度變換,最終定格在趙玉京和林丘的面孔上。
不只是誰身上帶著鏈子,亦或者二人都戴著,起伏間,清脆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涼意從冰涼的牆壁與皮肉相接處傳來,澆不滅他身上愈燒愈旺的火焰,趙玉京的動作快起來,那段記憶混亂起來,他幾乎分不清自己在哪裡,是那個依舊四處躲藏的可憐蟲,還是縱情歡愛之人。
他似乎是旁觀者,又似乎俯視著林丘。
是潮濕的。
記憶中的青天白日,被現實的月光覆蓋,隨著窗外的風一起搖擺。
混亂的呼吸,終於在循環往復之下顯得格外悠長的回憶中結束,被子逐漸透出一片濕痕來。
情潮褪去,趙玉京喘著氣平復呼吸,從床上坐起來,隨意地扯過被子在身上擦了幾下。
冷卻的丹爐重新燃起火焰,從天黑到天亮。
時間匆匆而過,林丘被松生管束在房間裡不得外出,等他能出去的時候,周家的事似乎已經處理地差不多了。
趙玉京也不見了蹤影,一如林丘當時不告而別。
林丘沒有在客棧里找到周欒,便去了周家,守在大門兩邊的門丁得知了林丘的身份與來意,滿臉熱切地對他說:「公子稍等,我這就進去通報。」
說完,二人便百米衝刺跑進周府,也沒留個人下來看門沒過多久,林丘便看見其中一個門丁帶著跑得一位滿頭大汗的中年男子朝他這個方向過來。
中年男子氣都沒喘勻,便開始自我介紹:「在下是周府的管家,姓李,名瑞文,您叫我李管家就好,公子久等了,這就隨我進去吧。」
「好,李管家。」
李管家一邊給林丘帶路,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林丘,早就聽少東家說這位小公子是浮嵐道人的弟子,萬萬不能得罪,他來的路上打了無數腹稿,生怕說錯了話,如今一見,他似乎並非刁鑽刻薄之人,這讓他提了一路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欒少東家如今正在臥室休息。」二人繞過假山,「前面便是了,公子稍等。」
說完李管家便走上前去敲門,趁著這個時間,林丘迅速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興許是周欒久居大衍宗的緣故,這個院子雖然處處精緻,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卻沒有多少人氣,院裡伺候的下人也不多。
「小丘進來吧,直接推開門就好。」
周欒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隔著門,顯得不太真切。
「來了。」
李管家十分有眼色地快步離開了。
林丘雙手放在門上,還沒來得及用力,兩扇門便突然往裡一陷,一隻手從縫隙中伸出,林丘毫無防備地被拉入房間。
「啊!」
他幾步踉蹌跌到床邊,周欒緩緩將口中的煙吐到林丘臉上,林丘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偏過頭咳嗽幾聲。
周欒側躺在貴妃榻上,脫了外套懶懶散散地斜倚著,頭髮也不像往常那樣工工整整地梳起來,而是隨意披散在背上,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隻精緻的琺瑯菸斗,色彩斑斕絢麗。
林丘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大師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愣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大師兄原來也會抽菸嗎?」
周欒輕笑:「每天要做那麼多事,總要有些愛好放鬆放鬆吧,要試試嗎?這是特質的藥草,對身體也好。」
林丘有些意動,他還沒抽過煙呢,滿肚子好奇心的少年人總是樂意嘗試各種各樣東西,但他還沒忘記二人之前的不愉快。
說起來,林丘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件事,實在是一個巧合接一個巧合,一個意外連著一個意外,造成了那樣令人窘迫的局面。
林丘抬眼瞄周欒,正好和他看了個對眼兒,渾身一抖,立刻低下頭去,心裡覺得不大好,又抬起來,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對周欒說:「大師兄,我這次來是想問問城中妖物之事。」
「城中壓根沒有什麼妖物作祟,都是人為的,為了斂財,視人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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