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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並不大,要想看見那裡要做一種很彆扭的姿勢,林丘凹了半天造型,腰都發酸了也沒有成功,只能隱隱瞥見烏紫色。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放棄觀察,直接摸出一盒藥膏,用兩根手指挖了一大塊就往上抹。

藥膏是透明的,平常都保存在見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現在一接觸溫熱的皮膚,就開始逐漸融化成透明的凝膠狀粘稠液體。

林丘將其抹在傷口的上方,藥膏融化後就會自己順著縫隙下流,如此,林丘就不用忍痛觸碰傷處了。接著,林丘解開上衣,又挖了一些藥膏出來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塗在前面的傷口上,這條傷口是橫著的,不能像下面那條一樣塗藥。

他怕疼,便塗的格外緩慢,身下的藥膏又融化得十分快,林丘看不見具體情況,一時把不准藥膏流動的位置,便打算塗完前面在管後面,那時應該差不多了。不曾想,他藥膏抹得太多,等他處理完前面,都已經順著縫隙滴落幾滴到床單上了。

壞了壞了,林丘著急忙慌地伸手去摸,伸到一半,看見自己指尖油亮亮的,布滿了透明的液體,若是碰到床單,只會適得其反,況且,用手也弄不乾淨,便撩開床幔,準備隨便摸一件褪下來的衣物擦床單。

距離有些遠,林丘在床上夠不到,便著急忙慌地下床去拿,上衣也沒繫上,就這麼大咧咧地敞著,那條鞭痕宛如一條細細的鏈子,正泛著油光,串聯起兩邊的紅珠子。

一來一回只需要幾息的時間,林丘也沒想過師尊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就趁著這個時間回來,大門打開的時候,他還撅著腚拿衣服。

聽見動靜的那一刻,林丘的脊背竄起一陣涼意,渾身都僵硬了,瞳孔驟縮,原來因為疼痛有些遲滯的肢體瞬間像抹了潤滑油一樣靈活,轉過身,正好和松生來了一個對視。

松生的反應很快,在林丘回頭前就把門關合上了。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開門見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副春光大泄的場景——林丘身上只著一件衣物,還是松松垮垮地敞開的,下半身白的發光,傷痕被衣擺堪堪遮住,只留下一片令人想入非非的光景。手中拿著胡亂捲成一團的衣物,不知道想幹什麼。

相比於林丘的慌亂,松生顯得異常平靜,往自己的小弟子身邊走了幾步,問:「在做什麼?」

「我……我在……拿衣服……擦床。」

「哦?床弄髒了?」明明是疑問句,松生卻說得像陳述句一般平靜。

林丘正對著松生,將手中的衣物展開並使之垂落,擋住□□,他的腦袋裡現在已經是一片漿糊了,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艱難,胸腔中心跳如擂鼓,仿佛要震破耳膜,連帶著面部都開始充血發麻。

「怎麼弄髒的?」一句簡單的疑問句,放在這樣的情景中,顯得十分像逼問。

「我……塗藥的時候……不小心……弄上了。」

林丘的喉嚨仿佛塞滿了石塊,讓他難以言說。

松生的目光落在林丘兩腿之間的地面,剛剛,就在松生的眼皮子底下,有一滴濃稠的液體從被衣物遮擋的地方落了下來,無聲地砸在地上。

他抬眼瞧林丘,顯然沉浸在窘迫中無法自拔,沒有發現這件事,雖然松生心中確實泛起了一些惡劣的心思,但在衡量過現在的情況之後,他大發慈悲地放了林丘一馬——如果指出來,他可能會羞恥地崩潰大哭出來吧。

松生反問:「怎麼不用除塵術?」

林丘這才想起來還可以用法術,或許是由於體內靈氣過於稀少,能使用的法術實在有限,他的日常生活習慣更偏向於凡人,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來用法術。

他更加窘迫了,自暴自棄地想:我真的是太蠢了,怎麼會有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令自己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太蠢了,太蠢了!我還不如找根繩子吊死,或者乾脆藏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到地老天荒。

巨大的羞窘隨著松生的發問不斷疊加,林丘的身體都開始顫抖,他像是再也站不住了,脫力般地往後退了兩步,這一退,正好讓林丘看見剛剛站立之處的液體。

松生看著他的眼眶和鼻頭迅速發紅,一眨眼便滾落一串淚水,喉頭攢動,卻沒有一絲聲音,速度快得連他也沒來得及反應。他終於放棄以一種冷靜,端莊的姿態詢問由於衣衫不整的顯得格外糟糕的林丘——這像極了一種欺凌。

他快步坐上前去,脫去自己的寬大的外衣,蓋在自己哭得稀里嘩啦的弟子身上,這一舉動讓林丘讓林丘心裡更是酸澀至極,口中原來憋得緊緊的哭聲試探性地流出。

「好了,我會處理。」

松生攬著他的肩膀把他往床邊帶,掀開床幔,林丘看見乾乾淨淨的床鋪,並沒有坐下,而是抽噎著站在床邊。松生遞給他一塊乾淨的手帕,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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