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嘆口氣:「等不了了,再等我都要成怨夫了。」
李苑聽後不再說話,而是握著林昀手好一會兒才放開,李苑走時一步三回頭,搞得孟知景也疑惑地看過來,林昀揮揮手讓他倆趕緊走。
按照林昀的計劃,跟著鏢隊上京,一來安全有保障,二來他們知道近道,到達京城的路程會大大縮減,對林昀這般急不可耐的非常友好。
鏢隊老大叫季遠山,早年在衙門當差,後來一次辦差傷了一隻眼便沒留在衙門,直接出來單幹走鏢,這一干就是七八年。
「林小哥你可想好了,跟著咱鏢隊睡得可不好,你瞧見了,打眼看去全是拉貨板車。」季遠山臨出發前又來問了一遍。
「無妨,只要能到京城就行。」林昀還是那個答案,季遠山只得閉嘴,畢竟給錢的是大爺。
辰時出發,林昀和一名娘子坐在中間的車上,這位季娘子正是季遠山的女兒,母親在她出生後就去世了,從小跟著爹走鏢,習得一身功夫,和她坐一塊既安全又不會存在授受不親的問題。
季娘子是個健談的人,出發沒多久就和林昀混熟,她去過的地方多,見林昀聽得有趣,那張嘴更加止不住,從天南一直講到天北,對林昀來講也算是行程中的一種樂趣。
林昀打聽過,此次行鏢前半段走官道,到了濟寧府的榮陽鎮就往近道走,能節省不少時間。
鏢隊走走停停行了五日,林昀也不似出發前的光鮮,疲憊感加上長時間坐板車導致身體酸痛,讓他腳步都有些恍惚,再看季娘子,依舊容光煥發,不愧是常年走鏢的人,體格確實不一樣。
榮陽鎮就在前頭不遠,約莫走個兩三日就能到。
這一夜大傢伙又在戶外紮營,林昀疲憊到了極點倒頭就睡,季娘子體貼的給他蓋上薄毯。
等林昀再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車貨物上,頓時迷茫不已。
「林小哥,你終於醒了,咱馬上就到榮陽鎮了。」季娘子察覺到他的動靜,回頭跟他說。
「我這是……」
季娘子失笑:「那日你睡著之後竟是叫都叫不醒,若非還出氣都以為你沒了,但咱還得趕路,沒辦法我就把你抬車上放著。」
林昀尷尬撓頭:「敢問季娘子我這是睡了多久?」
季娘子:「不多不多,三天而已。」
林昀當即拍拍自己的臉保持清醒,小心翼翼挪到前頭駕駛位,對著季娘子道了聲謝。
說話的功夫,就已經能看見榮陽鎮的城門了,隨著距離靠近,猛然看見城門外一大群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百姓。
所有人安靜的坐著,一雙渾濁眼睛一錯不錯盯著幾輛車。
此次押運的有吃食和一些棉布,季遠山一時分不清這些人的身份,當即指揮手下停車,在原地觀望,雙方誰也沒主動上前。
直到他們中有人指著其中一輛車喊有吃的,氣若遊絲的人們頓時暴起,朝板車襲來。
鏢隊的大傢伙瞬間明白過來,這估計是哪裡來的流民。
流民人數眾多,那一車的夥計立刻跳下,躲得遠遠的生怕被生吞活剮。
不多時一車吃食就被瓜分殆盡,流民們的眼神越發貪婪,季遠山意識到不妙,招呼大家往回走,然貨物太重,根本來不及在流民衝過來前駕走。
季遠山竭力護著貨物,對方是平民,刀一直不敢出鞘,搶紅眼的流民可不會在乎其他,直將他從車上扯下,眨眼的功夫就倒地被踩踏。
季娘子驚呼,也顧不得貨物,只想將老爹從那些人腳底下救出。
林昀也被這一幕嚇著,但他很快回神,站在一車車頂大喊:「這車上才是吃的!」
喊完這句,急忙跳車往邊上躲,踩踏季遠山的一群人散開,季娘子抓緊時間將季遠山扶起,好在是個練家子體格壯實,只受了點皮外傷。
鏢隊一共六輛車,全都被洗劫一空,那些夥計也被人群衝散,此刻城門已開,不過開門者並非官員,而是另一群流民。
林昀心中隱隱有些不妙,還未想出個所以然,就被流民們推搡著往城裡走,人數太多,林昀根本沒力氣躲開,一路被推進城內。
城門口的高台站著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男子,他手中提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林昀定睛一看,竟是一顆人頭!
林昀立時明白,自己這是碰上流民造反了,若沒猜錯的話,那顆人頭估計是榮陽鎮大老爺的,一種莫大恐懼籠罩他心頭,他費力回頭看,厚重城門此刻已經緊閉,門口多人把守根本沒機會出去。
那男子興奮地高聲大吼:「鄉親們!這狗官的腦袋已經被我等砍下,城中糧食多得不得了,快帶著父母孩子吃去吧!」
眾人一聽,歡呼雀躍,林昀卻高興不起來,也不知季家父女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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