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如常去御史台,見時彥和她一樣不急不緩,也催問過他,時彥總是神色黯然:「一月後自會給你答覆。」
林蓁便沒再催,畢竟夫妻一場不是生死仇人,他既然答應,沒必要時時逼問。
這日她在御史台如常整理卷宗,門外突有腳步聲,一小吏在門外通報:「梅大人,惠王有請。」
梅棠抬眸,看了一眼林蓁,問小吏:「除了我,惠王還提到誰了嗎?」
「未曾。」
「知道了,我稍後過去。」
梅棠放下手中案卷,起身整了整衣冠,看到林蓁繼續在看卷宗,梅棠道:「你和我一起去罷。」
林蓁有些意外:「合適嗎?惠王並未傳我。」
梅棠點頭。
在惠王蕭忱未給她介紹林蓁前,她與蕭忱幾無往來,在御史台一年裡也未必會碰上一面,即便碰面不過頷首而已。
蕭忱在御史台並無職務,只與御史大夫王大人來往密切,且他行蹤隱秘,按理他不可能因御史台政務與梅棠交流,梅棠心若明鏡,只吩咐:「他不常來,既然拜託我指導你,趁此機會向他稟告一番。」
林蓁起身,不動聲色收拾桌上物什,將早就準備好的一長形紫檀木盒塞進袖裡。
她想再見蕭忱。
自從知道他是自己同胞哥哥以後,過往懼怕蕭忱的心態完全改變。她和蕭忱是雙生子,蕭忱尋找她多年,想想這其中辛苦和無數次失落,林蓁就心疼蕭忱。
他雖衣食無憂,可從小無人真心疼愛,在各個皇子針對和皇后喜怒無常夾縫中長大,直到皇后因無子打算扶植他為儲君,他的境況才明顯好轉。典型美強慘。
小說描述他是寵妹狂魔,對妹妹有求必應,在妹妹各種闖禍各種騷操作中不斷收拾爛攤子,仍一如既往疼愛她非常。林蓁理解這種心理,煢煢孑立多年後發現有一人與自己流著相同血脈,這種補償以及陪伴心理,林蓁亦有。
許多夜晚,她會不斷回想和蕭忱不多的幾次見面,御史台里,紅楓寺中,幽暗湖邊,回想他為母親和自己做法事,回想他的淡漠和無情,想到他經歷無數殘酷冷血才變得這般冰冷,林蓁就心疼不已,希望能為親哥哥做些什麼,雖然她並不打算認親。
和方懷簡詳細囑咐奪嫡之爭中各種事件,也是希望對蕭忱榮登大寶有所助力。
兩人來到司務廳偏殿,這是林蓁曾被抓捕之地,再次重來,林蓁還是忍不住緊張。
侍衛開門,林蓁垂目跟隨梅棠邁進內室。在梅棠行禮後,林蓁亦走上前,垂目拱手:「惠王殿下。」
蕭忱賜了座。
眼角余光中,林蓁看到,蕭忱今日身著紫金團花紋蟒袍,腰系同色金絲錦帶,凜然矜貴,不知是不是錯覺,沒了玄色蟒袍加持,他往日冷肅冰棱般威壓感似乎也消失了,也可能相同骨血拉近了距離,林蓁竟有一絲絲親近之感。
林蓁無心梅棠與蕭忱對話,她曾問過引她與蕭忱見面的小吏,知道蕭忱月余才來一次御史台,她抓緊機會暗自打量蕭忱,見他仍然繃著一張冷臉,不禁想到時姝。
蕭忱時姝才是真正主角,書里大段情節都是他倆談戀愛,那是蜜裡調油,看得人會姨母笑。
林蓁腦海里浮現時姝俏麗活潑模樣,和蕭忱一動一靜一冷一熱極為般配,蕭忱若娶時姝,他定不會再這般冰冷模樣,林蓁暢想了須臾,又想如何助力他倆如小說里描寫那般,早日步入正軌。
一時間又想袖中所藏紫檀木盒有沒有機會送給蕭忱。
那是林蓁從自己陪嫁中精心給蕭忱挑選的禮物,是父親林若柏極為珍愛的玳瑁管紫毫和白玉硯台。
蕭忱讓梅棠為自己入門師傅,即便他不是親哥哥,這份情誼她也會感謝,知道他是親哥哥,林蓁更想送份實用禮物,就像自己能夠陪他身邊為他做些什麼。
只是林蓁不想梅棠知曉,她和梅棠提過,因自己助力蕭忱抓捕白蓮教護法受傷,蕭忱允諾她一事作為補償。既然是補償,她根本無需送蕭忱任何禮物,何況她還是一位有夫之婦。
「林蓁,你親自向殿下稟報你近期所得。」梅棠看向林蓁。
林蓁悶頭想著心思,根本沒注意。
「林蓁!」梅棠連喚兩聲,林蓁才如夢方醒,見梅棠已起身,趕忙也站起身準備跟隨。
「林蓁,你且稍等。」蕭忱淡聲。
林蓁腳步立即粘在地上,她本就想與蕭忱獨處,心中升起一絲玄妙感受,是兄妹血濃於水,心有靈犀?
待梅棠離開,蕭忱示意林蓁落座。他注意到林蓁偷瞄,這與她以前哆哆嗦嗦印象很不一樣,或許跟隨梅棠廿日,她有了長進?
蕭忱語氣古井無波:「明暉有沒有再找過你?」
「明暉?」林蓁抬眸,她好久沒有想起過明暉,蕭忱如此問,應該沒有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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