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她叮囑過時雋無數次,讓他循規蹈矩夾著尾巴做人,可他真的像傻子似的總不能讓她安寧,他爹雖沒讀多少書,可一點兒不傻啊。
謝氏手指在時雋肩上戳個不停:「方懷簡啥事你得陪他一天?他世家出身,他爹他哥大將軍,他自己翰林院榜眼,家裡文武兼備,啥事得你一個小都統顯能耐?」
時雋無助的目光看向時彥。
時彥會意,走到謝氏身邊勸說:「母親,您老閨蜜間還有許多事不語他人,他倆多年好友,哪能沒點兒事呢」。
謝氏氣道:「他們下值後喝酒,我從來不說,可方懷簡好好在翰林院呆著呢,他倒是跑哪兒去了?還故意隱瞞!」
「不回家吃飯也不讓人送個口信,我們等你快半個時辰!」
「再有下次,我發賣不了你,思禮思儀和他們的爹娘,我都賣個乾淨,眼不見心不煩!」
「這可記住了」,時彥對弟弟道,「為了你的人,你也得先考慮好了!」
都知道時雋是仗義之人,絕不能忍受自己帶累他人,謝氏能想到對他有點作用的威脅也只有如此了,但願他真放心上。
「母親,父親還在花廳等你散步」,時彥扶著謝氏肩膀往門口走,「我和弟弟細說」。
「讓他懂點兒事!」謝氏在忿忿中出了門。毅勇侯府的大園子是時世誠見愛妻喜歡花草,花費多年時間整置的,夫妻倆多年來形成習慣,飯後一起在園子裡走一走看一看。
時雋長舒一口氣,筋骨都活泛起來。
「一起回吧」,時彥回望著他,「這麼晚才回,事情順利吧?」
時雋「嗯」了一聲,跟著時彥出了謝氏的吟月院。
月明星稀,兩個大男人沒提燈籠,借著月光在小徑上安靜走著,除了細碎腳步聲,只有路邊時不時蟲吟打破寂靜。
時彥開口:「林三姑娘的事了結了?」
時雋道:「算吧,她是我見過的最難纏之人」。
回想她緊摟方懷簡,貼在他懷中狗皮膏藥模樣,時雋直皺眉:「對於她,我們以後繞道走」。
時彥默然,林蓁就是極其難纏的人設,明知親哥男主四皇子心悅時姝,偏要處處為難她,差點逼死時姝,這會兒男主尚未出場,她和時姝並無直接交集,可這本性倒是暴露得徹底。
既然難纏,對方懷簡就這樣輕易死心了?
時彥不信,問:「她以後不找方懷簡了?」
「反正她明白世之不會娶她,以後世之也會避著她」,時雋似乎不想再提林蓁,眉毛一揚不耐道:「不說她了,晦氣!」
時彥適時閉口不言。
心中卻有間不容息之感。
四年前原主摔下山崖就此去了,他莫名穿來後完全沒有原主記憶,既做不了武官,又得學習和了解這個時空里各種人情世故,幸好憑藉前世經驗,如今戶部郎中做得如魚得水。
可全家也就不愁吃穿的水平,在封建時代這種人治社會,稍有不慎便是天淵之別粉身碎骨。
譬如父親如今金吾衛大將軍,看似何等風光,可應該做不了兩年。按劇情發展,不出兩年,皇子們篡權爭鬥中當今天子會一命嗚呼,在皇城一片混亂的權力傾軋中,林蓁的親哥四皇子會最終勝出。
父親如今勉強算進入天子視線,可這對今後五年十年全家安穩富貴的生活毫無幫助。自從穿來這個時空,從暗示到明示,時彥多次勸說父親早做打算,在眾多皇子中做出選擇儘早站好隊,可他就是油鹽不進。別的事兒父親都聽勸,唯獨站隊之事父親意志堅定,總說沒有當今天子的器重,自己根本不會有今天,天子指誰他就站誰,天子在他唯天子。
也是,若無父親對天子心無旁騖披肝瀝膽,守衛皇城安全的金吾衛大將軍也輪不上他。
可劇本里,今後是四皇子的天下。時彥想過拜碼頭進四皇子核心圈,他曾幾次找機會在四皇子面前露臉,不知是位卑言輕還是四皇子謹小慎微,愣是一個漣漪都未泛起。大概他不過品階低下武官出身憑天子恩恤才得的戶部郎中,無論官職還是家族在四皇子眼中小得沒眼看,根本不值得他給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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