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俞——」他想不起來她另外名字。
「俞安琪,你叫我安安」,見方懷簡有興趣了解往事,林蓁音色都亮了幾分。
「你夫君是聶——」
「聶振飛,就是你的名字,家人都叫你飛飛」。
「嗯」,方懷簡頷首,語氣甚為凝肅,「佛學有輪迴之說,但,於我所見所觸,我並不相信此說。且不說我不信,便真有輪迴,前世之事前世了,你怎知我願意做回聶公子,而不是更願意做方懷簡,體味不一樣的人生?」
林蓁晶亮的目光暗淡了一瞬,方懷簡的話她竟無可辯駁,不過她怎甘放棄,只是心緒難免被影響,語氣明顯弱了些,沒什麼底氣:「不是這樣的,世之,如果你想起來,你就不會這樣說,你只是不記得了」。
「而且」,方懷簡質問,「你怎能讓人去我——」
「我明白!」林蓁打斷方懷簡的話,淚水在眼眶邊轉了又轉。
不難過,不難過,林蓁不斷給自己鼓勁,飛飛說的沒錯,但他只是不記得,等他想起來他一定後悔不迭給她賠不是。
林蓁咬著唇,紅潤如櫻的唇被咬得發白:「你是不是覺得我唐突,我饑渴,我,有點瘋?」
事到如今,方懷簡已明了林蓁腦迴路非尋常女子,但這些詞突的蹦進耳膜,他內心仍是狂駭不已。她確實如此,她倒有點自知之明,不過,她不是有點瘋,方懷簡暗想,她是很瘋。
可他如何回答呢。
林蓁一臉無辜,眼中盈盈淚光,努力控制眼淚不掉落出來,可她眼中紅的分明的血絲,潤濕的睫羽,有幾根還黏在眼瞼上,那微微顫動的嘴唇,都在無聲訴說她的委屈。楚楚可憐模樣方懷簡有些不忍心看,仿佛自己真做了什麼不堪屈枉了她,明明自己才是占理一方。
可偏偏她就有如此本事,把無稽之談描繪得如太陽每日東升一般,質疑她如同懷疑的是眾所周知的共識,讓方懷簡莫名覺得有愧。
見方懷簡迴避自己目光並不作答,林蓁道:「前世之事確實匪夷所思,難以置信,可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只要來日你能想起來一丁點兒,你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
林蓁話音已帶有哭腔:「世之,世間機緣,時不我與,我不想我們再次重逢的現在,因你暫時失憶留下永久遺憾,讓你以後恨我還不夠瘋!」
林蓁句句發自肺腑,方懷簡根本不敢看林蓁眼睛,她陷在她所編織的故事中不可自拔,完全沒有想清醒的主觀意願。此刻,方懷簡想的不是拒絕,過去他拒絕了那麼多次的經驗在林蓁這兒毫無用處,他看著不遠處的牆根,想著如何讓林蓁醒悟。
「你為何不敢看我?你其實有點兒信是不是?」
林蓁站在方懷簡面前,步步緊逼。
「我沒有不敢看你」,方懷簡無奈對上林蓁目光,他只是看到她淚汪汪模樣心生慚愧,畢竟愛慕一個人有什麼錯呢,編織一個荒謬的夢無非是讓這份愛慕看起來更順理成章一些。
可他總不能看她哭得可憐就娶她吧。
兩個人靜靜地看著彼此。
方懷簡滿腹心思,林蓁幻夢天馬行空,如何擺脫?
第一次赤裸裸明晃晃看著林蓁,方懷簡目光深邃,沉思中思緒不經意間偏離了方向。
他不由得感嘆,老天真是偏心,會給人這般好相貌,眸若春水含煙,面似芙蓉帶露,眼角微翹像個小勾子,若她不是這麼瘋,若她出身——方懷簡突的打斷自己的想法,他怎會看到一張女子面龐就莫名多這些遐思,這和登徒子何異!他不是見色起意之人,這不是他一貫所為。
正為自己胡思亂想而愧惱,就見林蓁目若秋水,柔柔喚了一聲:「飛飛!」
聲音又軟又媚,此刻林蓁宛若話本中魅惑的妖女,又像修煉媚術的狐狸精,要從方懷簡的肉身中喚出她的情郎。
方懷簡有些懵,女妖中的翹楚妖媚裊繞的狀貌頃刻間在他眼中有了具象。
下一刻,林蓁一個箭步疾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撲了上來!
一陣幽香拂面,溫香軟玉在懷,方懷簡如同中了迷魂藥,又若被施了迷障法,當即大腦空白,雙腿發軟,一時靈魂都出了七竅!
等魂魄回身,方懷簡感知自己並沒有被誰奪舍,他還是他本人,神智逐漸恢復,才發現被林蓁逼到了牆根,自己背靠院牆退無可退。
只是此時脖梗被她白玉般雙臂緊緊環繞,身體像被菟絲花糾纏計無所施……
當下已是暮春,衣裳單薄,林蓁貼在方懷簡胸前嚴絲合縫,那柔若無骨身子骨兒,那熱乎溫暖的體溫……方懷簡感觸絲絲分明,她似乎還想親吻自己,意識到林蓁的動作,方懷簡頓時駭然,迅即高高揚起脖梗,可仍能感觸林蓁的唇柔軟滾燙,在自己喉結附近蹭來蹭去,所經之處留下不知是淚還是什麼液體,涼颼颼的。
他已然大汗淋漓,心亂得快蹦出胸口,血液沸騰灼燒著每一寸肌膚,手腳不知在哪兒,喉嚨乾涸得說不出話。
頭暈目眩中方懷簡快站不穩了,殘存的一絲清醒讓他看向巷口。
林蓁就覺身後起了一陣風,隨即肩上一陣劇痛,骨骼瞬間似乎化為齏粉,她疼得流下眼淚,輕「啊」了一聲驟然失去意識。
纏在自己身上的林蓁陡然倒下,方懷簡軀體僵直,待回神想摟住林蓁時,時雋已接過林蓁,將昏迷的她放在地上。
「你沒事吧」,時雋看向方懷簡,他驚魂未定,滿臉通紅,仍在愣神,手上還拿著什麼東西。
「你拿的什麼?怎麼不推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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