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遍布鎏金,空曠又偌大的京郊城牆外,涼風習習,掀動她的衣擺,在蒼穹之下,輕微揚起。
裴則自城門口出來,手裡牽了一頭紅鬃小馬駒。
祁雲渺看著那頭小馬駒,眸中逐漸驚訝。
祁雲渺記得這匹馬兒!
之前去國子監學騎馬,裴則說過的,如果她能夠學會騎馬,他便可以在她生辰時,送她一匹小馬。
可惜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祁雲渺完全沒有時間再學騎馬,生辰時,裴則也沒有送她。
她看著裴則手中牽的韁繩,又一次喚他道:「阿兄。」
「嗯。」裴則應下,將韁繩遞給她,「之前說過,你學會騎馬,便送你一匹的,如今也不知道你何時能真正學會,這匹馬便送給你,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記得寫信回來,你不能解決的事,相府會為你解決。」
從前口口聲聲只道自己不喜歡麻煩的人,如今卻說,有什麼事情,他可以解決。
祁雲渺鄭重其事地接過了裴則的小馬,又想起自己初次見到裴則時的情景。
那時候,他對她應當是真的不喜歡,所以即便是一副謫仙身姿,芝蘭玉樹,但臉色什麼的,在祁雲渺看來,都很難看;
但是如今,祁雲渺想,她應當是能確定,裴則對自己,實在是不討厭的。
她牽著小馬駒的韁繩,站在原地想了想。
她沒有為裴則準備道別的禮物,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思來想去,只能從自己的髮髻上拔下了一支珠釵。
也是湊巧,平日裡祁雲渺的頭上,很少有這般的配飾,但是今日是她們離去的日子,阿娘告訴她說,既然她們是體體面面地來,如今便也要體體面面地走,是以往她的頭上插了兩支藕荷色的珠玉髮釵,
祁雲渺拔下一支來,遞給裴則,道:「多謝阿兄,只是阿兄,我身上沒有別的東西了,這支髮釵便送給你,祝阿兄日後金榜題名,狀元及第!」
到底是念了許久的學堂,祁雲渺如今說話,已經越來越能出口成章了。
裴則接過她的髮釵,握在手心。
從前知道祁雲渺遲早要走,裴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心緒起伏,但是如今看著自己面前的祁雲渺,還有躺在掌心的珠玉髮釵,很突然的,裴則覺得,自己心底里有什麼東西被牽動了一下。
他想叫住祁雲渺,但祁雲渺已經轉頭上了馬車,在馬車中與他揮著手,道:「阿兄,來日再見!」
阿兄,來日再見。
裴則緊緊地攥著掌心裡的髮釵,目光注視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他的腳步不自覺地跟隨著馬車,向前挪動了兩步。
他似乎想追上去。
但他終究沒有追上去。
他只是站在京城人來人往的城牆外,越來越攥緊了祁
雲渺的髮釵。
一直等到馬車消失在他看不見的官道上,這才轉身,獨自往相府里回去。
第三十二章 這是你家的軍隊?越樓西?……
沈若竹帶著祁雲渺離開京城,母女倆人的第一個目的地,便是青州。
懷王死了,她們怎麼著也得回青州祭拜一番祁琮年才行。
而按照沈若竹接下來的打算,回過青州之後,她想帶著祁雲渺,再去錢塘。
錢塘有沈若竹的爹娘兄弟在,上回沈若竹自己是回了一趟錢塘,但是祁雲渺除了年少時去過一趟外祖父外祖母的家中,迄今已有好幾年不曾登門了。
沈若竹想帶著她回去看望看望老人,順便,再定居在錢塘。
祁雲渺的舅舅是在錢塘做生意的,在當地有幾間不大不小的鋪子,沈若竹上回和裴荀一道過來時,參了一股,如今也算是有些本錢。
她想要在錢塘定居,一來是離父母近,有固定的錢財收益,家宅安穩;二來便是祁雲渺雖有志氣做獵戶俠女,行走四方,但她如今畢竟年紀還小,不論是將來想要做什麼,都得先穩定下來,念好書,習好字才行。
而且,沈若竹想的是,到了錢塘之後,她還會給祁雲渺再請一位習武師傅。
學習沒有學到一半就荒廢的道理,不論文武皆是如此。既然她想學,且有志於此,那她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叫自己拖了孩子的後腿,泯滅了孩子的天性。
母女二人自從離開京城之後,一路向東,走了兩日,至汴梁。
當初從青州到京城的一路,她們走得十分匆忙,祁雲渺根本沒有功夫好好欣賞沿途的風景,如今回去青州,沈若竹走得不緊不慢,她每日便都趴在馬車的車窗上,貪看著外面的風景,心曠神怡。
八月之初的汴梁,風光一點兒也不輸上京城,馬車行走在汴梁城內時,四處可見花開的牡丹、金菊,沿途的丹桂香氣蔓延了一程又一程,毫無遮掩地闖入人的鼻息之間,叫人即便是坐在馬車之間,隔著車窗,也難以避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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