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心疼地看著她,忙改口道:「好好好,去去去,定是能去的,咱們府上同陵陽侯府關係素來不錯,郎君不會真不去的。」
「真的嗎?」祁雲渺問。
「嗯。」方嬤嬤鄭重點頭。
「那……阿兄若是獨自去了,不想帶我去怎麼辦?」祁雲渺緊接著問道。
「這……」方嬤嬤突然倒是不會回答了。
她也想不到還能怎麼回答祁雲渺。
這相府里,除了裴荀之外,說話最為要緊之人,便是裴則。就算是沈若竹在,她若和裴則吵起來,那她和一眾下人們,也是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
「若是實在去不了,待郎君出門了,奴婢便悄悄帶小姐上街逛一逛,買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好不好?」方嬤嬤問道。
「唔……」
祁雲渺不想這般將就。
她坐在窗前,望著漸漸升起的日光,忽而間起身,做下了決定。
她要去裴則的院子,再去纏著裴則問一問!
她拎起裙擺,說走便走。
然而,尚不等她衝出院子,常年跟在裴則身側的小廝恰好也到了祁雲渺的跟前。
見到她一身大紅的裙擺,小廝興沖沖地道:「小姐已經起了?郎君在前頭準備好了馬車,喊小姐快些去往前廳用飯,用過飯,一道出發去陵陽侯府參加老太君的壽宴!」
—
祁雲渺終於坐上了去往陵陽侯府的馬車。
一路上,她掀了帘子,朝著馬車外頭看了又看,屁股實在坐不住。
裴則瞥了她好幾眼,實在是不明白,不過是去個壽宴而已,到底有什麼值得她如此興奮的。
今日好歹是人家的壽宴,裴則也穿了一身新的衣裳,墨色的山水畫長袍,袖擺以及衣擺上,全都是描繪精緻的刺繡,腰帶上纏了兩顆白玉,便是渾身上下唯一的點睛之筆。
他坐姿端正,與祁雲渺相比,自從上了馬車之後,便沒有再動過身體。
終於,祁雲渺又一次放下了帘子,收回自己的目光,裴則提點她道:「待會兒到了壽宴上,跟著我走,不要亂說話,除了祝詞之外,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也別說。」
祁雲渺不解:「什麼是不該問的?」
「……」
這便是不該問的。
裴則又瞥一眼祁雲渺,無奈道:「陵陽侯府如今在家的大多為女眷,陵陽侯常年出征在外,不常在家,還有他們家的小侯爺,越樓西,也常年隨軍在外,不在家中,若是有人刻意提起,你不要吭聲便是。」
「哦。」祁雲渺道,「那他們今日也不回來嗎?」
「嗯。」裴則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陵陽侯夫人在前些年的時候便過世了,也不要提。」
「嗯。」祁雲渺乖乖點頭。
裴則遂隨著馬車的晃動,又思索了一番還有什麼是需要特別提醒祁雲渺的。
待確定沒有之後,他才放任祁雲渺又一次掀開帘子,對著馬車之外的一切嘆為觀止。
這是祁雲渺第一次見到了如此多的權貴。
他們如今已經是在相當靠近陵陽侯府的地方了,整整一條街的馬車,擁堵不堪。
從前,她只見過人和人擠到摩肩接踵的,倒是沒見過馬車和馬車,還能互相擁堵成這般的。
祁雲渺趴在車窗上,觀摩著街上的景象。
相府的馬車有很多,祁雲渺平日裡去宋家上學時,基本是乘一匹馬拉著的單架馬車;而若是和裴則或者阿娘一道出門,馬車便會換成二匹馬拉的,較之一匹馬的,寬敞許多,也氣派許多,馬車裡不僅可以坐下人,還可以放許多的東西,書桌、茶具,統統齊全。
至於三匹馬拉著的馬車,祁雲渺尚未見識過。
但是今日這街道上,她算是見識到了。
什麼兩匹馬的三匹馬的,簡直一點兒也不稀奇,全都擁堵在了這陵陽侯府的大街外面。
怪不得都說京城是富貴窩,權貴遍地跑呢。
祁雲渺數著一匹又一匹的馬車,想看看今日上這陵陽侯府來玩的,到底是三架的馬車多,還是兩架的多。
卻還沒等她數完呢,他們的馬車便好像終於慢慢挪到了陵陽侯府的門前。
裴則催促道:「好了,侯府快到了,別看了,收拾收拾自己,到時候別丟人。」
「哦,好。」
祁雲渺只得又一次放下帘子,縮回腦袋。
然而,在她剛放下帘子的瞬間,便有一陣疾風自她的窗外掠過,將她的帘子又給掀飛了起來。
「抱歉啊抱歉!」
「借過借過!」
聽著那陣陣爽朗的聲音,祁雲渺實在忍不住,又好奇探頭去看。
只見前方擁堵不堪的車水馬龍間,有少年正騎在高頭大馬上,肆意的紅衣飛揚,迎著朝陽的身影獵獵。
他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在一眾擁堵的車馬間一直跑馬到了陵陽侯府的台階前,這才氣喘吁吁地勒緊了韁繩。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