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就沒人心疼大師兄嗎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02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他用沾滿血的手抹抹眼睛,沒能將胸腔里的悲痛壓下去。他抽噎一聲,抓著那血衣的衣角,嚎啕大哭起來。

閣外亮起刺眼的光,鍾隱月往外看去,見是明心閣外的法陣在消散。

起陣之人身死,法陣隨之消弭。

血戰終結。

-

顧不渡「死」了。

她沒有來生,不入輪迴,化作天道之力,成為了這世間的一部分。

經此血戰,明心閣被打得四面透風,搖搖欲墜,血跟瀑布似的從上往下流,流得都出了個水簾洞,可見此次血戰傷亡如何慘重。

血戰結束後過了幾日,待眾人的傷好了一些,忘生宗便開始了修繕。

鍾隱月再次來到明心閣時,已是半月後的事。

站在樓門前,他仰頭望望閣樓。

忘生宗的弟子們正用法術修繕著一整座明心閣。自那之後已過去半月,明心閣被修繕得恢復了許多。

明心閣四周都忙碌著,弟子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

鍾隱月站在外圍看了會兒,抬腳走進了閣內。

走上四樓,他邁過門檻,進入祠堂。

果不其然,他在那諸多的牌位前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鍾隱月停在門後,沒進去。

那黑色身影站在牌位前一動不動,沉默不言。

鍾隱月在門口等了半晌,見他一直沒動靜,就咳嗽了兩聲。

聽見聲音,那人才抬了抬頭,回首望來。

那是魔尊。

見是他,魔尊愣了愣,才笑了聲:「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想著你應該在這兒。」鍾隱月說。

說著,鍾隱月向他那邊兒走去。

走到跟前,鍾隱月看見,那些被擺放著的牌位之間,多了一個顧不渡的牌位。

見他瞧見了,魔尊便說:「她雖說了不立牌位,但荀不忘想立。犧牲得這般壯烈的人,就算沒有了來世,也該立一個牌位。」

鍾隱月並不意外,點著頭道:「我想也是。」

魔尊笑問道:「你說,你覺得我應該在這兒,就來了,那就是想來尋我?尋我何事?」

「有些事情,我心中不解。」鍾隱月說,「雖說血戰結束了,就算我心中不解也無傷大雅,但我受不了心裡有這幾個疙瘩,便來同你問一問。」

「原來如此。」魔尊道,「你想問我什麼?」

「顧宗主說,你當年離開忘生宗,下山做了散修入魔,就是因為問天術制限太多。」鍾隱月道,「那你煉出魔種和殺器,加入血戰,想以魔入世,也與這件事有關麼?」

烏蒼哼笑起來。

似乎是覺得這問題有趣,他捏起肩上一縷散發,在指間裡揉搓片刻。

「算有一點。」烏蒼說,「她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我當年之所以辭去宗主之位下山,一是因為在問天術里苦了太久,二是因為對蒼生心涼。」

「我這個人,從小就比較浪蕩不羈。」

他笑著說,「我師尊撿我回山,教我修道,我卻總愛在道經書上畫王八,爬宮外的大樹摘果子。嘿,不瞞你說,我小時候,就跟只猴子一樣皮。」

「我本身就不是愛被鎖住的人,可偏偏就屬我命格天賦最好,最適合問天術。所以哪怕我把師尊的法器都給畫上王八了,把他氣得跟紅臉關公似的,他也耐著性子,硬把我按在宗門裡,教了我問天術。」

「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其實從前十分心軟。師尊一苦口婆心,我便沒什麼辦法,就乖乖地壓抑本性,修了道。」

「我是什麼樣,你也不是不知道。可礙著師尊下了禁令,還把宗主之位給了我,我便只能少言慎行地坐在仙台上,問了百年的天,守了百年的忘生宗。」

烏蒼眼神淡然。說起這些,他眼睛裡沒有任何波動,似乎這段往事對他而言,早已不值一提。

「顧不渡說的那件事,的確算是我下山的原因。」烏蒼說,「山下蒼生不理解問天人袖手旁觀不出手,不是一次兩次了。那些百姓屋頭裡死了血親,你能出手又不出手,那當然是恨死你了。」

「我都清楚,但我也無奈啊。」烏蒼笑笑,「那幾個百姓恨我不出手,我也恨他不明白我,我更恨這天道。」

「能問天,卻不能救人,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蒼天。」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