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他一個人來這兒,鍾隱月哭得更凶了。
他跟沉悵雪哭喊:「疼……」
方才跟三個最大的反派周旋,哪怕是被算計了,渾身是傷,狼狽得遭人嘲諷,鍾隱月也沒掉一顆眼淚。可這會兒,他卻張著嘴哭得滿臉都是淚,哭得不停咳嗽,聲音都嘶啞了。
沉悵雪快心疼死了,他把鍾隱月抱到懷裡。
鍾隱月在他耳邊嚎啕著哭喊。
他很害怕。
沉悵雪想,他也定然很委屈。
被妖后奪了身體,所有人都應當只想殺了他。
鍾隱月卻能一個人先來這兒尋他。
那他必然是要力排眾議……他要有什麼樣的決心,要如何乞求那些仙修,才能一步步走到這兒來,沉悵雪自然想得到。
鍾隱月幾乎要活活哭厥過去。
忽然,身前有氣息傳來。沉悵雪抬頭望去,正巧瞧見荀不忘御劍飛來,剛飛到頂樓旁邊。
那面的牆碎了,兩人便正好四目相對地打了個照面。
荀不忘本面露警惕,但瞧見鍾隱月正背對著自己跟沉悵雪抱成一團,正哭得撕心裂肺,他便明白了。
荀不忘無奈一笑,卸下防備,在劍上站直了身。
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樓外,遠遠地等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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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將近一刻鐘,鍾隱月眼淚哭干,平復好了一些心緒。
沉悵雪抱著他溫聲哄了許久,為他擦乾淨臉上的血,又褪去他身上衣物,扯下來自己外衣的一隻袖子,為他簡單止血包紮了番。
待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沉悵雪不經意地瞧了眼後頭的荀不忘,給了他一個眼神。
荀不忘這才走了進來。
沉悵雪最後給他的繃帶打了個結。
聽到腳步聲,鍾隱月拉起身上裡衣,回頭望去。他的視線里還是看不清楚,但他猜得到是荀不忘。
他慌忙抬手抹了抹臉上淚痕,朝他點點頭:「荀宗主。」
「玉鸞長老。」荀不忘收起劍,向他作了一揖,道,「我見沉弟子神色如常,也沒有感受到絲毫妖氣,便沒有如約出手。」
鍾隱月哈哈乾笑:「荀宗主火眼金睛。」
「不論如何,既然回來了,便是好事。」荀不忘說,「青隱靈主本應隨我一同前來,但宗主有命,靈主去了別處協戰。正如先前商討的,其餘人都已奇襲入閣了。情況緊急,既然沉弟子已經魂歸正位,我便開門見山了。那妖后去哪兒了?」
「我刺穿了她魂體的額間,共魂大法已破,她體內的魂魄已經四散。」沉悵雪如實回答,「只是我不知魂法破後,妖后會如何。可能那些魂魄也四散到了這閣樓四處,依然會與我們為敵。」
「原來如此。」荀不忘點了點頭,「既然不在一處,便可分開擊破。沒了魂法,這些妖魂是也沒了共同的修為與道法,對嗎?」
沉悵雪答:「確實如此。」
「那他們實力大減,好對付得多。」荀不忘說,「雖說沉弟子方才歷了九死一生回來,我說這話頗為冒犯,但此刻閣內血戰,若是可行,還請二位繼續參戰。玉鸞長老,您傷勢如何?」
鍾隱月還沒回答,沉悵雪立刻說:「師尊方才周旋於三位邪道尊主之間,險些被殺,身負重傷。我去參戰就是,請讓師尊在後方歇息。」
「果然如此。」
荀不忘嘆了口氣,走過來蹲下。
「我們宗主果真是神機妙算。」
他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來了一個紫虛瓶。他施以靈氣,開了這紫虛瓶,從中拿出了一個小靈木箱子。
他打開箱子。
箱子開的一瞬,裡頭的靈光差點把本就因傷勢而視線欠佳的鐘隱月的眼睛給閃瞎了。
鍾隱月猛地閉上眼。等到靈光散盡,他睜開眼。
他的視線里還是不太清晰,看不太清箱子裡是什麼。
他道:「抱歉,方才白懺傷到了我。荀宗主也知道,他那鬼氣傷人時,會擾亂五感,我如今視物不清……這箱子裡是何物?」
「啊,失禮了,是我們宗主囑咐我給您帶的靈藥。」
「都是宗主宮內珍藏的頂好的東西。用了這些,大約只需片刻就能痊癒。」荀不忘說,「宗主說,您若無事,必然會元氣大傷,叫我拿著這些來。若是您沒能將弟子帶回來,還留在這頂樓里的話,我一人便能對付您與妖后,不必帶著青隱靈主……她才沒跟著一同過來。」
顧不渡話不能說絕,乾脆話兩面都給說了個遍。
鍾隱月抽抽嘴角,強笑了笑。
「雖說您眼下身負重傷,可您如今是仙修之中的頂樑柱。此戰若是沒有您在,怕是會陷入苦戰。」荀不忘說,「雖說有些像逼迫,但我與顧宗主都想請求您,務必用這靈藥,再次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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