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邪術。
數百年前,這邪術便被封禁了。
爐鼎之人,根本不會有成仙的那一天。
沉悵雪驀地瞳孔驟縮,臉色發白——他不知道。
鍾隱月看他反應就知道了,沉悵雪不知道。
鍾隱月幾乎要被氣得笑出聲。
他很快斂好笑容,低下身。他把沉悵雪脫下的裡衣重新拉回到他肩膀上,幫他穿好了一件衣物。
「我去找他。」鍾隱月把他衣襟拉好,「你在山宮裡睡覺,哪兒都別去,不必回宮舍,等我回來。」
語畢,鍾隱月起身,轉身就要走。
剛出去沒兩步,沉悵雪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
鍾隱月腳步一頓,回過頭。
沉悵雪跪坐在地上,仰望著他,目光可憐:「師尊,帶著我去吧。」
他這模樣實在惹人垂憐,鍾隱月看得心中生憐,可又早已下了決心。
他搖搖頭:「我怕他又對你做什麼,你還是在這兒等我。」
「我等不住的。」沉悵雪說,「師尊,我怎麼能讓師尊一個人去豺狼虎豹窩裡,自己卻在這裡悠哉悠哉地睡覺呢……這對我可是天大的折磨,師尊,我不會是累贅的。」
「我也有話要問長老,師尊……就帶著我去吧,師尊。」
沉悵雪已經語無倫次,語氣又發著抖。
鍾隱月終是沒拗過他,被他拉著手腕求了片刻,他便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答應,」鍾隱月說,「但有一事,你要答應我。」
沉悵雪笑了笑:「師尊請說。」
「若話沒談攏,他恐會傷你。」鍾隱月說,「我讓你走的時候,你就要立刻離開。用跑的,知道嗎。」
沉悵雪目光怔了一瞬,沒有回答。
「不要發愣。」鍾隱月說,「一定要跑,沉悵雪。」
-
夜深人靜,回到了干曜宮的耿明機簡單沐浴了番。
沐浴時,洗頭是最為繁瑣的。出浴後,他坐在山宮裡,竇嫻站在椅子後面,用毛巾為他仔細地擦去發間的水分。
耿明機剛剛說要喝冷酒,白忍冬便去外面冰了一壺來。
他從外頭走進來,手上端著耿明機要的冷酒。他走到案邊,為耿明機倒了一杯,又親手將杯盞端給了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等著頭髮被擦乾的耿明機。
耿明機抬起眼皮,接過冷酒,抿了一口。
放下杯盞,耿明機問了句:「近日練劍,練得如何?」
「弟子潛心修劍,狀態極佳。」白忍冬低著頭,謙卑答道,「您十日前給的那本劍法書籍,已練得差不多了。若師尊有閒,還請明日來驗收弟子修劍的成果。」
耿明機勾了勾嘴角,點點頭:「不錯,明日我便……」
話才說了一半,外頭突然來了個弟子,在門口喚:「師尊。」
耿明機往門口看了眼,見那弟子目光怯生生的,莫名其妙道:「何事?」
「師尊,玉……啊!」
那弟子話都沒說完,突然後頭飛來一腳,當即把他給踹飛了出去。
這位干曜弟子臉著地,栽進了干曜宮中。
踹完了人,鍾隱月黑著臉,甩著袖子,氣勢洶洶地邁過門檻,進了干曜宮裡。
他一進來就拉著個臉,滿臉陰沉如烏雲。
沉悵雪跟在他後面。
見他這般怒氣沖沖地進來,耿明機愣了愣,笑出了聲來。
「喲,」他說,「稀奇啊,你來做什麼?」
鍾隱月走進正宮來,到了他面前。他無意行禮,站定後便開門見山:「解了。」
「解什麼?」
「你自己做的事,還需要我來告訴你?」
鍾隱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他案前。他往前一撞,將耿明機書案撞得一響。
「爐鼎之法。」鍾隱月咬著後槽牙,壓著怒意,一字一句道,「把他、身上的、爐鼎法術,解了。」
第87章
耿明機突然笑出了聲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
他直起身來,將手中冷酒的杯盞放到桌子上。他望向鍾隱月,臉上笑意濃濃:「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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