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暴喝,其餘幾個肩膀一抖,立馬都不吭聲了。
「像什麼話!」邱戈大聲斥道,「一個個都是干曜宮的,如此懦弱!師尊那般疼愛弟子的長老,在另一邊定然也是著急得很!他一定也是用了許多辦法了,可他不也是沒能突破這堆落石嗎!」
「師尊都突破不了的法術,就你們這些弟子,還能做些什麼!?再者說了,你們一個個都是干曜宮的弟子,都是天下第一劍山的山門中人!區區一個萬年秘境,就把你們嚇得魂飛魄散,日後又如何為師尊在大會上爭得榮耀回來!?」
弟子們都不吭聲了。
白忍冬回頭看了看,就見那四個弟子被邱戈訓得跟四隻鵪鶉似的脖子縮縮著。
白忍冬有些想笑。
不過實在很失禮,所以他憋住了。
沒人再吭聲,邱戈的氣也消下去不少。他穩了穩心神,說:「再說,這法術是隔絕所有聲音的,師尊的聲音我們也聽不到。可師尊定然是不會放著我們不管的,我們先往前走,待到了秘境之主的地方,定然又能見到師尊了。」
「而且,萬年妖獸這麼稀有的東西,平常遇都遇不到一個的。我們方才已經接連遇到了兩個,已經足夠倒霉了。而正所謂否極泰來,萬年妖獸本身也難遇,之後這一路定然是不會有什麼阻撓的了。」
在耿明機誅滅那隻人形妖獸後,干曜宮的這些人才又緊接著遇到了擊下落石,將他們與耿明機隔離開的這一隻。
他們接連遇到了兩隻。
邱戈雖也沒有多大把握,不過干曜宮的弟子們也受到了不少安慰。
他們眼睛裡重新亮起了光來,紛紛說:「師兄說得對!」
「是啊,我們得往前走!」
「在此地一直守著這個無法斬破的法術也沒什麼好的,還是往前走吧!」
眼瞅著那幾個人被三言兩語就又挑撥起來了一腔熱血,白忍冬有些說不上來的無語。
「也太好騙了吧。」
他默默嘟囔著,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地面開始劇烈震動。
白忍冬這會兒正坐在石壁邊的一塊石頭上歇著,聽到這陣由遠及近又笨重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一看。
一隻渾身裹滿瘴氣、巨大的、兩隻眼睛灰白的、背脊骨凸得插進了洞頂,帶著一陣陣落石石柱往下掉落的妖獸,緩慢地朝著干曜嗎門的人走了過去。
看清它的一瞬間,白忍冬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妖獸張開嘴來,兩道聲音一高一低地從喉嚨里發出。那聽著十分詭異,令人汗毛倒立。
近乎於本能,一種恐懼感從心底猛地升起。白忍冬立刻起身,拔劍。
哐啷一聲響,白忍冬手一頓。
劍沒有被拔出來。白忍冬緊盯著那隻巨大的妖獸,一片空白只剩下戰鬥本能的大腦沒讓他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又狠狠拽了幾下劍鞘里的劍,仙劍卻一直被死死鎖在劍鞘里。
白忍冬終於從令他窒息的恐懼里回過了神來。他低下頭,又使勁兒拔了幾次劍,它卻還是死死地把自己鎖死在劍鞘里。
拔不出來了。
為什麼! ?
白忍冬目眥欲裂,又用力拔了幾下,劍仍然紋絲不動。
一道水色的法陣突然在其上緩緩顯現,又立刻消散。
白忍冬目眥欲裂。
有人在他劍上動了手腳!
誰! ?
能有誰,這可是鍾隱月……這是玉鸞長老親手給他的劍!
白忍冬平日裡一直抱著它,將它隨身帶在身上,根本無人動過!
會有誰……
……
驀然間,白忍冬想起來了。
在他被傳送到干曜宮的洞路上來前,最後和他有過接觸的是沉悵雪。
而沉悵雪在將他送來前,笑意吟吟地和他說過話。
在說那句「進地獄吧」時……
白忍冬想起來了,沉悵雪拍了一下他的小臂。
然後他手往旁一收,自然而然地就碰到了他掛在腰上的劍。
就是那個時候! ?
白忍冬難以置信。
他放下手,轉過頭。干曜門的人那邊已經開始慘叫,大家四散逃竄,遠處有一個人已經渾身是血地躺倒了下去。那人手上的劍還在閃著寒光——他應當是自告奮勇地拔了劍,沖了上去,又被立刻打了下來。
妖獸嘴裡發出低低的怒吼,又有另一道聲音興奮地高聲尖利笑著。
有個什麼東西咕嚕嚕地滾在了地上,似乎是倒在地上的那人的法寶。
白忍冬腦子全都白了,視線里的一切都出了重影。他不太懂沉悵雪為什麼做這些,在萬年秘境裡鎖了他的劍,與要殺了他毫無區別。
耳邊慘叫連連,白忍冬盯著那個咕嚕嚕滾著的法寶,突然看清那渾圓的法寶後腦還長了像長發一樣的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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