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魚啊,師姑?」
「是啊,我自己抓的。」青隱喜滋滋地轉著串著魚的木枝,「你吃嗎?」
「不了,大早上的。」
鍾隱月哈哈乾笑兩聲,回身就走了。
兔子還在它原來的地方上未動。鍾隱月去拿了靈藥,跪坐在它跟前,細細拆開白布,準備為它換藥。
「別動啊,乖乖。」
鍾隱月嘴裡說著碎話,將白布拆開後,端詳了番它的傷口。
經過這兩日,兔子的傷好了大半。
「好多了,但若要動一動的話肯定還會痛。誰叫你前日非要奪我玉鏡……你若不鬧那一出,這會兒定然痊癒得更好。」
「我要給你塗藥了,痛的話就叫。我聽人說兔子不怎麼會叫,但要實在痛的話就叫嘛,沒人會笑話你。」
「乖啊,馬上就好。」
鍾隱月邊自言自語地安撫著它,一邊為它換好了藥。
不多時,弟子們便前來玉鸞宮上早課。他們來時青隱已收了火堆,倒是沒被看到「狐狸在烤魚」這麼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場景。
讀完半個時辰的道經,鍾隱月將他們帶出山宮,來到了宮前的空地上。
他披上瑞雪裘,跟著出了門來。
青隱跟著出去了。
鍾隱月在弟子們面前停下時,她也跟著停下,在鍾隱月身邊一坐,兩隻狐耳動了動。
弟子們個個挺直胸背,緊張認真地望著鍾隱月,又忍不住朝青隱那處多瞥了幾眼。
這麼一個比起平常白狐體形大了些,毛又長得絨呼呼的狐狸,很難不多看幾眼。
鍾隱月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這幾日來,雖是教了你們讀道經學符法,可都是些書面上的東西,也是時候要付諸實戰試一試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些要說的事。」
「想必,你們二人也從溫寒那兒聽過了。」
鍾隱月往旁邊挪了兩步,手掌往旁一伸,將眾人視線引導向在身旁正坐的青隱,「這位是你們的師姑祖,我昨日特意請出山的靈主青隱。」
三人趕忙低身行禮:「請師姑祖安。」
青隱漫不經心:「不必多禮,都起吧。」
她的語氣極為薄涼。
原主記憶里,青隱就很討厭這種禮來禮去的場面。
知道她不喜歡,鍾隱月便快速掠過了這一茬,只說:「青隱師姑是你們師祖的靈獸,此後必當恭敬著些。」
弟子們應聲說是。
「好,那便開始今日的正題。」鍾隱月道,「此事還未和你們說,今年,仙修界會有仙門大會。此大會五年一次,全天下的仙門長老都會派弟子出戰。」
「我名下就你們幾個人,所以你們全都要出戰。」
此話一出,所有弟子立即震驚無比。
轉瞬間,那些震驚又變成了興奮。他們似乎熱血沸騰起來,臉都即刻紅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你們的對手來自四海八荒,高出你們之上的數不勝數。所以在那之前,你們必須好生修煉。」
「按照往年慣例,大會前,會將你們帶入秘境中磨鍊。雖說我也會跟隨,但秘境中危險重重,且大多數機關與妖獸都會由你們親手解決。不到危急時刻,為師是不會出手的。」
話到此處,白忍冬明白了什麼:「難道師尊是怕在那秘境中無法顧及所有弟子,才請師姑祖出山?」
「確實如此。」鍾隱月說,「好了,旁的廢話不要說了。我之前不思進取,對你們的事也不太上心,雖說都拜入我門下三五年了,如今最厲害的卻也只會最基本的運轉靈氣。這樣下去,就算能去仙門大會,你們估計也打不出什麼名堂。」
「從今日起,我便教你們些正經的東西。」
說罷,鍾隱月看向白忍冬:「你也是。你前些日子覺醒了靈根,卻也還不知如何控制吧。我前日叫你回去感受一二,可有什麼收穫?」
白忍冬搖搖頭,聲音低低道:「弟子只感受得到體內有些什麼,卻感受不清……聽聞這雷靈根威力巨大,控制不好便易釀成災禍,弟子也不敢過多感受。」
「不奇怪,不必覺得愧疚難堪。」鍾隱月道,「體內靈氣,須得沉靜本心,摒棄雜念,自然也不能心生恐懼。」
白忍冬一怔。
「你這靈根是天雷帶來的,它的覺醒還牽連了你師姐和這座山。你害怕它,我知道。」
「可你的靈根,是你自己的東西,它會跟著你的心走。」
「你越是害怕,越是認定它難以控制,它便會越發難以控制。修道從心,靈法更是從本心而生。越是恐懼的事物,往往越會失去控制。」鍾隱月說,「你若是能控制它,它才不會再傷害任何人。若你能將它運用得當,秘境之中,你便能護許多人周全。」
白忍冬的眼神逐漸堅定了下來。
「眼神不錯。」鍾隱月讚許地點點頭,往旁邊走了幾步,「聽為師的。現在,閉上眼,摒棄所有雜念,沉靜本心,盡全力地去感受體內涌動的靈氣。」
「不必害怕它,不必思前憂後,不要考慮後果,只管將它感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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