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長老若是我的師尊,該有多好。】
沈悵雪那日說過的話再次出現在耳邊。
他是真心的。
鍾隱月抹著臉,心想,沈悵雪一直都是真心的。
乾曜對他不好,那乾曜宮裡的人都是乾曜的弟子,受乾曜影響,也沒人對他好。
所有人都在明里暗裡地看不起他。
所以原文中主角一進乾曜宮,沈悵雪就會主動照顧他。
因為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地敬他是大師兄,他想要一個例外。
他想要一個例外。
所以鍾隱月有了麻煩,他寧可忤逆師命也要幫他。
因為他想要一個例外。
仔細想想,鍾隱月告訴他的事從頭到尾都非常離奇——將他從死人堆里撿回來親手養大的師尊要殺他,這事兒換做任何一人都會莫名其妙破口大罵的,可沈悵雪沒有。
他自己心裡也清楚。
他知道的,乾曜對他不好。他不傻,旁人和親師的態度早已告訴了他一切。
鍾隱月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原來沈悵雪是缺愛的。
十分缺愛。
哪怕對方是個他這樣莫名其妙十分可疑的外來者,他也會因著他幾句話,就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他。
他太想要一個例外了。
鍾隱月越想面色越沉。
不能讓沈悵雪再在乾曜宮呆著了。
鍾隱月想,他在那兒只會受委屈。
鍾隱月給自己滿上一壺茶,一飲而盡。
次日便是天決大典。
鍾隱月沒有忘記沈悵雪拜託他的事。他遣散了一直在這種重大場合負責跟在他身後伺候的溫寒,換上了白忍冬,出現在了天決大典上。
——這是為了防止這小子一不小心就走了原書的劇情:迷了路,跑到靈機閣去,覺醒他那該死的異靈根。
讓他來做長老的隨行,那這一天白忍冬都得跟他鍾隱月形影不離,沒有比這更好的監視了。
天決大典清晨開典,所有長老坐於高位。
在大典開始前,所有弟子立於上玄高台之下。
上玄掌門坐在七位宗門長老最中間,說了片刻開場白,囑咐了一番後,便大手一揮,讓弟子們玩去了。
天決大典正式開典。雖然還是白天,山邊也立刻放起了幾簇煙花,紅紅火火地炸在天邊。
那煙花以靈法附之,在白晝空中也燦爛地顯現出顏色來。
台下的弟子們歡呼起來,都四散開來,各自玩鬧去了。
台下擺了許多山下才有的小商小販的鋪子。有此興致的弟子在鋪子後頭擺了些賣的東西,四處吆喝著。
「這屆大典,比往年有意思多了。」雲序長老坐在鍾隱月身側,讚許地望著下面,不無欣慰道,「這些小商小販的樣式,我真是許久未見了。」
「是啊,這些孩子也比往年高興多了。」白榆長老也點著頭,「雖說修道之人須得遠離塵囂,可偶爾看看這些煙火氣,似乎也未嘗不可。」
「偶爾行之尚可,切不可過於沉浸。」上玄掌門悠悠道,「要記住,我等乃修道之人,這等煙火氣息,是該摒棄的。今日允許,也只是……想讓弟子們熱鬧熱鬧,諸位可別生出什麼旁門左道的心思。」
「是。」
鍾隱月飲盡了杯中茶。他回頭勾了勾手,示意白忍冬倒茶。
白忍冬上前來,為他倒了茶。
「玉鸞師弟此次置辦得好,我瞧著,都已不輸乾曜師兄前些年置辦的了。」白榆長老哈哈笑著說,「真不愧是乾曜師兄。師兄貴為師長,素有師者之心啊,對著同為宗門長老的玉鸞師弟,都肯如此傾囊相授,白榆佩服。」
鍾隱月拿起白忍冬剛倒滿的茶杯,斜楞了那邊一眼。
乾曜也哈哈笑著:「白榆師弟見笑,不過是些雜事罷了。說是傾囊相授,也不過是些猴子都能學會的把戲。」
鍾隱月差點沒把杯子捏碎。
他說什麼!?
「師尊!」
白忍冬小小驚叫一聲,鍾隱月一低頭,才看到他不小心把茶水灑出來了些,都潑到袖子上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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