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鍾隱月,他都快哭了:「師尊!有妖獸跑進來了,師尊快去看看吧!」
鍾隱月無法理解:「怎麼還能有那玩意兒跑進來的,結界不是很結實嗎!?」
「弟、弟子也不知道……或許是那妖獸妖力太強?師尊快看看去吧,都在後山嚎起來了!乾曜宮的師兄師姐還都在別宮裡住著呢,被妖獸闖了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師尊你……」
會被責問。
說不準還得被罰跪去。
丟大臉。
鍾隱月臉上青了又紫,趕緊回身去拿上瑞雪裘,匆匆忙忙出門去了。
臨行前,他看到沈悵雪還跪坐在案前等他,於是很不好意思地向對方雙手合十舉過頭頂,連連道歉了幾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明天我再跟你聊!我一定對你知無不言,你放心!」
沈悵雪笑著應聲說無礙。
鍾隱月披上毛裘,匆匆離去了。
他走得急,也沒見到玉鸞宮前已經來了兩個好事的弟子——當然都是乾曜宮的。
邱戈和另一人一前一後地往宮前的屋檐下走了幾步進去,在正門前停了下來。
他拍乾淨肩頭上的雪,和身側的另一人閒聊道:「這玉鸞長老還是不行,結界被破這種事兒,八百年都沒出過一次了。」
「聽聞他做長老沒多少年頭,犯些錯也還好吧。」另一人說,「但估計又要被師尊拿出來說了。」
「師尊說他也是為他好。咱們師尊雖是嚴厲了些,但不也都是為了別人好才說這些的嗎。若是無所謂,他才懶得批評他人。」
說話間,宮內又響起了腳步聲。
兩人回頭一看,是沈悵雪從宮裡負著雙手邁著門檻出來了。
兩人紛紛一拱手:「大師兄。」
沈悵雪神色淡然地嗯了聲,面無表情地走出來幾步,也停在了屋檐下。
「大師兄,都和玉鸞長老說了什麼?」一人問著,又嗤笑起來,「還需弟子來教他些什麼,這長老做得也真是天下僅此一人了。」
「沒說什麼。」沈悵雪神色無波無瀾,「玉鸞長老已是宗門長老,用不著我說什麼,只是在一旁磨墨相陪了會兒罷了。莫對尊長不敬,他人很好。」
那弟子嬉笑著的神色頓了頓,很不服地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低頭:「是師弟失言了。」
沈悵雪不置可否。他抬頭看向天空,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夜裡的寒風忽的大了。乘著聽不清話的大風聲,沈悵雪輕聲說:「他果然不知道。」
也是……若是知道,自然不會待我這般好了。
沈悵雪心中想著,自言自語的話旁人也未聽清。
另一人聽見他好似蚊蟲嗡嗡般的話語聲,詢問:「大師兄,你方才說什麼?」
「沒什麼。」沈悵雪抬腳往雪中去,邊走邊道,「回去睡吧。玉鸞宮自己的事,乾曜宮的別在背後碎嘴子了,傳出去敗壞師尊名聲。」
他身後二人表情不服,不過還是對他的背影行了一禮,表面恭敬地回話道:「是。」
第8章
柒
夜深寒風,如鬼泣哀號。
哀號聲中,還混雜著妖獸的嚎叫聲,連帶著回聲陣陣都在整個後山中盤旋著。
鍾隱月在雪地里艱難地往前行進。他手上拎著把劍,往後山一步一步走著,身側儘是妖獸的嚎聲。
他身後,是玉鸞宮的幾個弟子。
「夜半時,弟子們正要入寢了,就聽見後山有東西叫了起來,聽著是妖獸的動靜。弟子記得師尊教導過,這東西一向好打,弟子們便也無意打擾師尊,覺得自身修為大約能夠幫師尊解決。」
「弟子們又想著,或許是結界哪處出了紕漏,這才讓這妖獸鑽了進來,溫大師兄便去親自看了看。」
「可這一看,就看見結界是被不知什麼破壞開了一個大洞,破口又新得很,且後山里處處透著雷術的氣息,威力不容小覷。弟子們也不敢妄為了,這才斗膽叫了師尊……」
蘇玉螢舉著一把火把,把事情說完了。
風吹著,火把上的火卻絲毫不為所動。若仔細看,能看到那火把上並非是纏的白布,而是浮著一紙符咒,那上面燃著熊熊的火。
既是法術,自然也不會被風輕易吹滅。
「是雷術,那便是雷獸了。」
鍾隱月手拎著劍,在寒風裡說著話,「天決門貴為天下第一仙門,七山之地天傑地靈,修仙之人眾多,平日裡積下來的靈氣便會吸引這些妖獸前來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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