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慕謹聞言大駭,「柳扶斐...你這是...」
柳扶斐閉緊雙眼,將方隱攸緊緊的抱在懷裡,任由他的血液將自己浸濕。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扶斐竟然在濃郁的血腥味中聞到了一絲獨屬於方隱攸、清冽如雨後初晴時竹林中縈繞的淡香。
「我與他是天賜的好姻緣,自然是要生死相隨的。」
此話一出,周圍的江湖人頓時訝然。
他們方才好不容易從他竟然是朝堂命官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眼下又聽到這話,再次被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方隱攸雖然厲害,但是他終究是個江湖刺客!
當官的怎麼還和做賊的攪和在一起了呢?
不過這些話他們是不敢說的,只能和周圍的人相視一眼,便也都心領神會了。
舒慕謹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裡,朝著守在一旁的隨從擺了擺手。
隨從點點頭,立刻沖向那群縮頭縮腦的江湖人,幾拳就將人趕出了後院。
昌譽見狀也反應了過來,朝著手下擺擺手,示意他們都退出後院。
等到人都走了,舒慕謹看向柳扶斐,「你何至於此?」
柳扶斐沉默不語,靜靜地聽著方隱攸越來越遲緩的脈搏,免得錯過了與他共走奈何橋的時辰。
噔的一聲,一旁的石樓頂上忽然傳來幾聲清晰的腳步聲。
舒慕謹眉頭一皺,立刻擋在了柳扶斐和方隱攸身前,虎視眈眈的盯著上面。
「去看看。」
昌譽聞言一愣,手指向自己,「我?」
舒慕謹鬱悶的看向他,將自己細長的胳膊在他面前一舉,臂上的錦衣往下滑,露出他半個小臂,上面瘦的皮包骨,藍紫色的筋脈清晰可見。
「不然呢?」
昌譽哦一聲,剛想踩著一旁的石墩借力翻上去,便看到一個身材魁梧、滿頭銀色捲髮的男人抱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你們...是誰?」
「倉嶗山谷山一。」
舒慕謹一聽是谷山一,心裡鬆了口氣,趕忙讓開了位置。
柳扶斐眼下已經變得渾渾噩噩,半點沒有察覺周圍的動靜,依舊一動不動的緊緊的抱著方隱攸。
谷山一和雲禮對視一眼,立刻朝著他走了過來。
「讓我看看。」
柳扶斐聞聲遲緩而僵硬的抬起頭,他的眼神如行屍走肉般空洞,瞪著眼睛盯著谷山一看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谷山一蹲下身,直接從他懷裡拿出方隱攸的手臂。
方隱攸的掌心盛滿了血,谷山一挪動他的手臂時,血水順流而下,淌得到處都是。
眼下方隱攸的脈搏極其微弱,已經是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人了。
谷山一的指腹在他的手腕上試探許久,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柳扶斐愣愣的看著他的動作,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激動起來,他驚呼一聲,滿臉希冀的望著谷山一。
「前輩,你能救他的吧...」說完,他哽咽著祈求:「求求你了...前輩救救他...」
谷山一垂眼思忖片刻,朝著說道:「我會封住他的心脈,為他延長几日壽命。」
「他吃藥太多,導致筋脈失常,血液無法在體內扭轉,便從七竅和傷口中湧出。」
「我需要給他置換全身血液,或有一線生機。」
柳扶斐眼神里出現了幾絲光彩,喜極而泣的連連點頭,「好...都聽前輩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前輩儘管開口。」
「兩日之內,替我找到十個身強體壯、無隱疾、無病痛、近一個月內未曾飲酒、且血液可與方隱攸血液相溶者。」
柳扶斐從方隱攸懷中拿出他爹的那塊令牌遞給舒慕謹,「軍中將領皆能滿足需求,你拿著這塊令牌去附近軍營找人。」
舒慕謹眼色複雜的看了一眼令牌,嗯了一聲,拿著令牌便帶著隨從走了。
谷山一看向昌譽,「我還需要借你的寒玉床來替方隱攸止血。」
昌譽聞言一驚,不懂他為什麼知道自己有寒玉床,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連連點頭,「寒玉床就在我樓中冰窖裡面,前輩儘管用。」
雲禮走向柳扶斐,「把他給我。」
柳扶斐雙臂收緊,面色慌張的遙遙頭,「我來。」
「你不行。」雲禮撇撇嘴,「若是不想他血流盡而亡,你最好是儘快將他給我。」
雲禮看向柳扶斐,溫聲解釋:「搬動他時需要用內力護住他的全身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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