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斐雖喝過上等的美酒,如此糠秕之物也能入嘴,他抿了一口後朝方隱攸嘖嘖嘴,「確實難喝。」
方隱攸呵一聲,「柳兄倒是雅俗共賞,這種東西都喝得下去。」
柳扶斐放下酒杯,給自己沏上一杯熱茶漱口。
方隱攸看著他的動作,夾起一筷子牛肉吃進嘴裡,眉眼瞬間舒展,篤定的說到:「這廚子是嶺南人。」
「這裡距嶺南可不近,怎麼會有嶺南來的廚子?」
方隱攸又吃一口,「不會錯,我吃的出來。」
話音剛落,便看到通往後廚的廊里突然跑出來一個身穿布衣的年輕女人,她手裡還拿著一把沾了些青菜屑的菜刀,神色驚慌,渾身都在顫抖。
坐在後門口的客人見狀一驚,下意識的拿起桌上的利刃,眼神眈眈的盯著她,怒罵一句,「你這娘們要做什麼?」
女人聞言一驚,手裡的菜刀舉到身前,眼神茫然的看向出聲的男人。
「我...」女子戰戰兢兢的開口,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柄長槍從廊里飛了出來。
槍尖對準的是女子的面門。
方隱攸手中的筷子在指尖快速翻轉,然後用力的朝著長槍一甩,正好打在槍頭上。
長槍往旁邊一偏,從女人的耳側略過,繼續往前飛去,緊接著被一個魁梧的男人一刀斬斷,落在了地上。
魁梧男人手裡的是一把重刀,砍斷長槍後繼續往下落,刀鋒沒入地磚寸許後才終於止住了攻勢。
他看向廊中疾步跑來的幾個手執長槍的壯漢,怒喝一句,「誰扔的槍!」
女子如驚弓之鳥,手一抖便扔了手裡的菜刀,然後快步跑到魁梧男人的身後,哭喊道:「大俠救我!救救我!」
柳扶斐遞給方隱攸一雙乾淨的筷子,低聲說道:「邊吃邊看,菜要冷了。」
方隱攸噢一聲,迅速吃完碗裡的飯,然後長腿一邁,反坐在長凳上,專心的看著那群人。
魁梧男人橫過身子,將女人掩在自己背後,朝著那幾個壯漢抬了抬下巴,「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一群沒臉沒皮的東西。」
說著,他抬腳一踢刀背,重刀騰空而起,他舉著重刀怒目而視,渾身的肌肉瞬間鼓起,像是一隻憤怒的黑熊。
為首的一個壯漢見狀立刻抬手安撫,解釋道:「大俠誤會,並不是我們欺負她,而是她不守規矩,偷了我們店主的金銀不認帳,所以我們才不得已出手。」
魁梧男人側過頭看向女人,「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女人委屈的哭出了聲,「我沒有...他們污衊我!譚娘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
譚娘抬手抹淚,紅著眼瞪著那幾個壯漢,「是店家欲要霸占我,我寧死不從才逃了出來。」
魁梧男人猛地一跺腳,身上的肌肉一震,直接揮刀就朝著那幾個人砍去。
幾個壯漢反應迅速的側身躲開,手裡的長槍一揮,分別朝著男人四肢刺去。
魁梧男人發出幾聲低笑,重刀落地後又猛地抬起,在身前揮砍一圈,嚇得幾人連連後撤。
方隱攸滿意的點點頭,「這重刀確實好用,就是過於笨重了些。」
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個壯漢扔了長槍,從懷中掏出一併匕首,委身迅疾的靠近魁梧男人。
譚娘驚呼一聲,「大俠小心!」
魁梧男子雙手握住重刀往身前一砍,抬腳往身後一踢,將欲要偷襲的壯漢一腳踹出丈許,重重的砸在飯桌上。
身前幾人的長槍也被他盡數斬斷。
男人呵呵一笑,朝幾人抬抬下巴,「再來!」
「我來。」
一個瘦高的男人從廊里走了出來,他看上去已經年過半百,鬢角有幾縷白髮,一雙三角眼陰狠的盯著魁梧男人打量。
譚娘見到他時渾身一抖,立刻鑽到一個方桌底下,不敢再動。
男人譏諷的撇一眼譚娘,然後看向魁梧的男子,「李衷,多管閒事是會要人命的。」
李衷的臉色在看到男人的第一時間就繃了起來,他將重刀扛到肩上,語氣狂妄的說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陳爾,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改不了好色的毛病。」
陳爾冷哼一聲,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向李衷。
方隱攸只看一眼,就知道李衷接不住這一擊。
於是便撿起桌上的筷子,朝著陳爾握劍的手臂甩去。
陳爾一驚,立刻收手後撤,隨後眼神警覺的朝著方隱攸望了過來。
方隱攸將可生劍扔到柳扶斐懷裡,免得被人認出來,讓韓桓臨知曉他如今就在青州,壞了正事。
隨後,他姿態散漫的走到李衷身邊,用手彈了一下他的重刀,發出一聲厚重的聲響。
「我見過比這更利的刀。」
李衷握緊重刀,下意識的問,「誰?我倒要和他比試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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