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攸的語氣和神色都看不出半點異樣,只是眼底深藏的那一抹悵然終究逃不過柳扶斐的法眼。
柳扶斐咬緊牙根,忽然伸手將人緊緊的抱住。
方隱攸一愣,「做什麼?」
柳扶斐的手掌捧住方隱攸的後腦輕輕摩挲,他知道方隱攸必然聽不慣他這時說些矯揉的話,於是語調侃道:「不做什麼,只是沒想到方大俠也是有幾分文采的。」
話音剛落,方隱攸猛地掙脫他的懷抱,然後抬腿踢向他的面門,柳扶斐連忙後撤,順勢握住他的腳踝,乖張的笑了笑,說道:「怎麼,誇你還不行了?」
隨後,柳扶斐用力掐住方隱攸踝上的穴位,在他下意識的收腿時往前探一步,再次貼在他身前,手也攀在了他的後頸。
「你們——」
忽然闖進來的舒慕謹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瞬間噤聲,滿臉嫌棄的嘖嘖嘴,「這太陽還高懸著呢,你們晚些時候再抱,如何?」
柳扶斐放開方隱攸,無語的掃一眼舒慕謹,「你來做什麼?」
舒慕謹眼下也換了一身衣裳,瘦削的身子裹在一件竹青色窄袖長袍裡面,看上去像是一根烤乾了的竹子。
「來催你們快些去,別讓太子等太久,他好歹是個主子。」
第71章 擊鞠
擊鞠和曲水流觴的位置隔得非常遠,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兩群人可以說互不干擾,都能玩的安逸。
擊鞠的場地很大,周圍插滿了二十四面紅旗,旗幟後面擺著一排大鼓,擊鼓者皆是肌肉結識的壯漢,若他們手中的鼓槌擂到鼓面上,必然是響徹震天的動靜。
方隱攸幾人到場地時太子鍾季棣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是也並未責怪,只是朝著身後伺候的人招了招手,那人便立刻舉著一柄底端如偃月的木杖交到他手裡。
鍾季棣握住月杖,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朝著幾人抬了抬下頜,示意他們也儘快上馬。
柳扶斐將方隱攸帶到一匹黑色駿馬旁邊,囑咐道:「騎黑馬者為一方,白馬為另一方,不過你也不用管這些,到時候你只需要——」
柳扶斐的手指向舒慕謹手裡的紅色木球,後又指向場地南邊的一個竹門。
「將這球用月杖擊入門中,便算拔一籌。」
「此次黑白馬各二十二人,限時一個時辰,拔籌多者勝出」
「到時候舒慕謹會唱籌,你聽了便懂了。」
方隱攸將可生劍懸在腰間,伸手接過身後小廝遞來的月杖,他稍微掂了掂,只覺得輕的厲害。
「可用武嗎?」
柳扶斐點點頭,「可以,來玩這個的都是會武的,你下手無需顧忌。」
方隱攸嗯一聲,他待會倒是可以試探一下鍾季棣的武功。
等到方隱攸坐穩後抬眼環顧四周,才發現鍾季祐竟然也在,而且他騎的也是黑馬。
「他怎麼也在?」
柳扶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只知道他武學沒天賦,其實他讀書也沒天賦,連篇像樣的詩賦也作不出來。」
「文人損人都隱晦,他被嘲笑了可能還聽不出來,所以還不如來這裡,輸贏都直截了當,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方隱攸瞭然的點點頭,不再看鐘季祐。
舒慕謹騎著一匹棕色的馬停到場地中央,舉起手中的紅色木球高喝一聲,「各位且看好!」
話音一落,擂鼓聲如萬馬奔騰,將眾人的心情帶得高昂起來。
舒慕謹猛地將球拋向頭頂,然後迅疾的騎馬外撤,周圍的人立刻騎馬執杖,都朝著木球奔去。
柳扶斐握緊韁繩,朝著方隱攸喊道:「切莫傷到自己!」
方隱攸點點頭,眼神興奮的用手中月杖拍打馬背,駿馬嘶鳴一聲,迅猛的沖入人群。
十幾匹馬都朝著一處奔,皆帶著一股狠勁,賭的就是誰先怯場退出,膽大的便能率先奪球。
方隱攸聽著鼓聲和馬蹄聲,眼神死死盯著正在迅速下落的木球,手中的月杆已經蓄勢待發。
太子鍾季棣亦是如此,餘下的人看到氣勢洶洶的兩人,下意識的勒緊了韁繩,誰都不敢去湊那個熱鬧。
柳扶斐想去,卻因為落後方隱攸一瞬,壓根追不上他。
鼓聲越來越急,讓眾人的心跳聲越來越快,皆是滿臉亢奮的盯著方隱攸和鍾季棣。
大多數人都篤定方隱攸不敢真的和太子搶球,畢竟他可是大境未來的主子。
不過方隱攸壓根沒有想這麼多,他只是覺得這球落得不夠快,與其等它落地,不如直接截住算了。
於是他手臂一揮,月杖在空中一掄,直接就朝著木球而去,鍾季棣見狀暗罵一聲不守規矩,但是也只能順勢揮杖,免得真的讓方隱攸將球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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