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聞言看了一眼方隱攸,眼神一閃,哈哈笑到,「剛剛不過是句玩笑話,眼下時辰也不早了,就不耽擱方大俠了。」
方隱攸放下手裡的茶杯,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地上的頭顱,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屋。
不過他並未直接離開,而是翻到了屋頂,揭開一片瓦,悄無聲息的盯著屋中的陳生。
陳生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仔細的喝完後,又圍著地上的頭顱走了幾圈,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分詭異。
過了一會,他拿來一個鐵盆,表情十分嫌棄的用長劍挑起頭顱扔到盆里,然後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罐東西淋在頭顱上。
看到他的動作,方隱攸眼神一變,生怕他看出端倪來,但是陳生並未細看被淋得濕透了的頭顱,而是端起桌上的燭台,直接將蠟燭扔了進去。
瞬間,鐵盆里燃起一團猛火。
方隱攸仔細聞了聞,空氣里除了糊味還有一股猛火油的味道,想來他剛剛淋的便是猛火油。
等到盆子裡的頭顱被燒的面目全非,陳生大笑幾聲,臉上滿是得意。
方隱攸無聲的扯了扯嘴角,輕手輕腳的將瓦片蓋好,然後迅速隱匿入黑夜中。
獨自在酒樓里等待的柳傅文此時正坐在燈下百無聊賴的玩骰子,等到方隱攸推門而入的時候他立刻撲了過來,著急忙慌的問道:「怎麼樣?沒出什麼岔子吧?」
「沒有,我隨便弄了個人頭給陳生,他沒認出來那個不是程遠之。」
「啊?他難道沒有仔細查看嗎?」
「沒有,而且我猜想他與程遠之必然不親近,仔細看也未必能看出點什麼,畢竟但凡他與程遠之有點交情,也不會在拿到秘籍以後還對他趕盡殺絕。」說著,方隱攸走到軟塌邊,將上面的被絮鋪好以後翻身躺了上去。
「那這樣的話,程遠之是不是就安全了?」
「這就得看他會不會藏了。」
柳傅文不解的蹲到他面前,「什麼意思?」
方隱攸翻了個身子,用胳膊墊著額頭,側躺著盯著他,「陳生已經將那人頭燒毀了,就表示對於程遠之已死一事,他並不會告訴別人,為的就是想要江湖中人以為秘籍還在程遠之手裡。」
方隱攸眼神一暗,「而且,我猜他還會故意放出程遠之的消息,讓別人都以為程遠之還好生生的活著,這樣他已經搶奪了秘籍一事,就無人知曉。」
「可是,他難道不怕你走漏風聲,說程遠之已死,買兇殺人之人就是他陳生?」
「我怎麼會知道畫中的人是程遠之?」方隱攸抬手輕點柳傅文的側肩,「若不是你要去湊盟主爭奪賽的熱鬧,恰好看到了程道子與韓桓臨交手,我們會知道程道子長什麼樣子嗎?從而知曉他想要我除掉的是程遠之?」
「他給我們看的那副畫上,可沒有寫程遠之的名字。」
柳傅文聽方隱攸說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照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
柳傅文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憤慨的跺了跺腳,「幸好我們救下了程遠之,否則就讓這個心思歹毒的陳生得逞了。」
方隱攸看著他這幅咬牙切齒的模樣,輕笑一聲,躺正身子,看著頭頂的房梁,悠悠道:「江湖中像陳生的這種人多了去了,他們得逞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哪裡是管得過來的?」
柳傅文聞言又蹲到他面前,抬手扯住方隱攸的衣襟,讓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方隱攸,你明明有那個能力,為什麼不想著去管呢?」
「就算不是事事都能管,但是總好過一件都不管吧?」
柳傅文看著方隱攸的視線十分誠懇,在燭火下閃著光,流光溢彩的,比金子都閃耀,要不是方隱攸知道這人是有意接近自己的,倒真的要被他這副拳拳之忱所蠱惑,以為他是真心想要自己做個正義豪情的江湖俠客了。
方隱攸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調侃的盯著柳傅文,「誰說我不管了,只要柳公子金子管夠,我件件不落的按的你心思處理乾淨。」
柳傅文聞言一愣,沉默的凝視他許久,往後退了一步,「算我多言。」
方隱攸扯過被子蓋好,「睡吧,明日繼續趕路。」
第34章 耿老翁
第二日方隱攸和柳傅文出城時,聽到有幾個江湖人士在議論衡山宗前宗主之子在青州露面的消息,眾人都猜測他大概是去找韓桓臨為父報仇的。
方隱攸和柳傅文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便是陳生故意放出的消息,為的就是隱瞞程遠之已死、秘籍早已被他收入囊中的事實。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也只是過客,後續如何,已與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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