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攸抬手將可生劍放在桌子上,猩紅劍柄上的白蓮正對著陳生的視線。
「好久未曾被人稱作方大俠了,倒是有些不習慣。」方隱攸輕挑眉峰,「說吧,找我什麼事?」
陳生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從懷裡拿出一個金元寶放到方隱攸面前,「方大俠是個爽快人,那陳某也有話直說了。」
他神色一斂,語氣變得兇狠起來,「在下想讓方大俠替我殺個人,這是賞金。」
方隱攸拿起金元寶在手裡把玩。
「五十兩黃金買一個人頭,大手筆。」
他捏住元寶在桌子上來迴旋轉,「只是,我只殺人不尋人,這人在哪裡,還需你告知於我。」
「那是自然。」陳生看向柳傅文,用手指著面前的長凳問:「不知陳某能否討個位置?」
柳傅文無所謂的擺擺手,「請坐。」
陳生落座以後,從懷裡拿出一張畫像遞給方隱攸。
方隱攸將桌上的飯菜推到一邊,然後將畫像展開放在中間,上面畫的是一個年紀尚輕的少年,圓眼圓臉,看上去十分純良。
畫像上並未寫此人姓名,但是他的眉眼與程道子有七分相似,想來應該就是程遠之。
方隱攸抬手按住畫像中人的眉心,「人在哪裡?」
「城東竇府。」
方隱攸和柳傅文同時愣住——竇府,竇步初。
陳生注意到兩人的神色,試探性的問道,「這竇府,怎麼了嗎?」
「沒事。」
方隱攸的手指順勢而下,落在畫中人的脖頸處,「今夜子時,我必將他的頭顱放到你的榻前。」
陳生激動的站了起來,「如此甚好!」
等到陳生滿意的離開以後,柳傅文立刻坐到方隱攸身邊,湊到他耳邊悄聲說到:「他竟然要殺程遠之!」
「與其說殺他,不如說是想要搶占他手裡的秘籍更加準確。」
方隱攸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語氣漠然的繼續道:「衡山宗教眾並不多,卻可以在江湖上占據一席之地,原因無他,皆是因為程家有一本秘籍。」
「秘籍?」柳傅文一驚,「是很厲害的功夫嗎?」
「若是厲害,那程道子又怎麼會死在韓桓臨手下?」
「不厲害那陳生為什麼要搶?」
「沒人會嫌棄身上的功夫多,那本秘籍雖比不過崔家的那本,但是也強於江湖中大多數人了。」
柳傅文越發不解,「那程道子簽生死狀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若是他死了,自己的獨子怎麼辦?他也沒留幾個心腹保護程遠之?」
「他大概沒有料到自己會死。」
方隱攸嗤笑一聲,「江湖中人人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等到察覺到自己並非天下第一的時候,也是人頭落地之時。」
「那你呢?不也是自稱天下第一?」
方隱攸瞥他一眼,伸手按住他的眉心將他往後推了點,悠悠道:「你要試試嗎?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天下第一?」
柳傅文尷尬的摸了摸鼻尖,用肩頭撞了他一下,「本公子體弱,不善武。」
方隱攸翻了個白眼,不再看他。
「可是你如果殺了程遠之,陳生不是就拿不到秘籍了嗎?」
「不,他是已經拿到了秘籍,所以才讓我去殺了程遠之。」
柳傅文又撞了他一下,「你真的要幫他?」
「我沒有和你說過嗎?沒有人可以在江湖裡面主持公道。我是個刺客,乾的就是殺人賺錢的勾當。他給錢,我取命,正好。」
柳傅文憤憤的哼一聲,抬腳在桌底猛踹一下他的腿,「但是,你至少可以拒絕他!不就是區區五十兩黃金?本公子賠你便是!」
方隱攸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柳傅文,你並非江湖中人,善心不該散在江湖人身上。」
方隱攸側過身子,修長的食指朝著酒樓門外一指,「幽州城雖富庶,但是必然也有饑寒交迫的乞食者,你出門去找找,將那五十兩黃金散盡,也算是積善行德了。」
柳傅文聞言臉色大變,憤慨的瞪著他,「方隱攸,你什麼意思?」
「江湖裡面的恩怨,遠比你想的複雜,不是我今日不殺他他就不會死。」
「程道子死了,衡山宗沒了,他程遠之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在江湖人眼中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你覺得他們不會來搶秘籍嗎?」
「陳生不過是占得先機,搶先了一步而已。只要他不將自己拿到秘籍的消息透露出去,誰能知曉程遠之手裡還有沒有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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